柳若松冲他意味不明地笑笑,没有说话。
青年最后看眼地上男孩,捂住自己手臂上伤口,转头向门口方向走去。
人群像避讳瘟神样让开条通道,柳若松目送着青年走远,才走到人群中间,单手扯起晕倒男孩。
柳若松能感受到周遭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青年没有说什,他抹抹男孩眼泪,然后极轻地环抱他下。
柳若松眼尖,只见对方稳准有力地以手做刀,趁着拥抱机会敲晕对方。
果然是个拎得清人,柳若松想,果断、敏锐,又不拖泥带水。
男孩软绵绵地坠在青年臂弯里,青年怜惜而不舍地摸摸他脸,把他放平在地上。
他大概是并没有完全相信柳若松,于是硬挤挤自己伤口,把伤口血抹在男孩身上。
他这开口,连带青年在内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他,柳若松面不改色,接着问道:“就看你信不信。”
青年像条受伤狼,现在看谁都是副不信任表情,他紧盯着柳若松脸,像是想从对方脸上看出点端倪。
“你能说算吗?”青年问。
柳若松笑笑,他撩开衣摆,反手从枪套里抽出枪,在众目睽睽下将其横放在掌心掂掂。
“你说能不能说算。”柳若松反问道。
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好狠,柳若松想。
他忽然想起第次时瓷砖上那滩血迹,心里大概明白对方是怎让身边男孩脱身。
“你们不信,好啊,没问题。”青年大咧咧地把伤口,bao露在空气中,冷笑道:“要你们答应,自己出去,要们同归于尽算!”
说来好笑,这群人把青年当毒气弹时候个个义愤填膺,现在这个“毒气弹”自己拔开塞子,他们又怂,生怕沾染到对方血,也变成门外那种怪物。
他抹得很小心,又很巧妙,恰好介于“不会跟男孩接触”和“震慑别人”限度之间。
……还很聪明,柳若松想。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柳若松几乎要欣赏对方。
现在看来,在柳若松没插手“第次”里,对方就是用这种方法保下同伴。
“不要忘你承诺。”青年单手撑着地站起来,语气沉沉:“会直看着你。”
在这个阶段,枪械之类热武器对于群众威慑并不比丧尸病毒差多少。青年定定地看柳若松几秒钟,无声地接受他保证。
“你能保证他安全吗?”青年又问。
“可以。”柳若松说。
他身边男孩似乎预料到什,把搂住青年胳膊,止不住摇头。
“不要。”他哭着说:“你把也带走,不……不个人去燕城。”
在末世里过这多年,柳若松很清楚,这种情况下,讲理是讲不通——在生死威胁下,无论年龄学历职业,都只会依照本能恐惧行事。
方才还嘈杂人群死寂片,柳若松眼神扫,发现最早骂人那个男人已经缩进人群里,消失不见。
果然是横怕愣,愣怕不要命,柳若松想,青年个人,竟然还能搞出跟千军万马对峙样架势。
于是他轻轻笑笑,从人群里往外迈半步。
“可以,答应。”柳若松说:“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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