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学凡前后看六次表,坐立不安地在客厅里转两圈,最后实在忍不住想出去问问时,他宿舍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邵学凡下意识抹抹衣摆,正想说话,可抬眼功夫,话到嘴边就噎住。
原因无他,来者正是他这几天心心念念琢磨人。
“邵老师,之前出个外勤,直没来看您,现在好容易回来,就听说您最近急着见号。”柳若松弯
赵近诚原话层层递进,最后原封不动地送到邵学凡耳朵里。
邵学凡这些天几乎天天晚上睡不安稳,血压就没稳定下来过。他百思不得其解,也没想明白为什赵近诚会对他这冷淡。
他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个关窍,倒是某天半夜惊醒,冷不丁想起那个曾有过面之缘年轻人。
柳若松,邵学凡想,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他对这个年轻人还有印象,最开始见面时,对方对他很热情,嘘寒问暖,人也谦逊温和,甚至还阴差阳错地帮他避过次杀身之祸。
“想见?”赵近诚说:“他怎那闲不住。”
汇报秘书点点头,公事公办地翻开文件夹,开始汇报情况:“这周内,他已经打听六次外面情况,其中有三次询问邵秋中校任务进程,还有次申请离开安置点去外面进行义务劳动——不过要求见您还是头次。”
“真够能折腾。”赵近诚冷笑道:“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上赶着告诉人他有问题。”
“也不能完全这说,赵叔。”直接通通话对面,柳若松声音轻飘飘,听不出来什情绪:“如果咱们没有先预设他有问题话,他这个行为说不准还能说句为国为民呢。他大可以说自己忧心情势才这急切嘛。”
“拉倒吧。”赵近诚抹把脸,说道:“老底都让人掀翻,还做那个春秋大梦呢。”
但后来,他却莫名其妙地像是变个人,态度冷淡又疏离,回到燕城后更是直接消失。
邵学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过于神经质,但他隐隐约约总觉得,这个年轻人应该才是切关键。
他怀着这种不安心情辗转反侧几天,赵近诚那边终于来消息,说是有时间跟他见面。
邵学凡惊喜不已,但还自持着身份,提前把宿舍收拾整洁,换上自己最体面行头,按照约定时间等着对方过来。
警卫员告诉他时间是上午十点,然而十点过五分时,外面还是没什动静。
赵近诚忙得翻天,恨不得个人掰成八瓣用,在办公室睡个多周,恨不得洗脸刷牙时间都挤出来听前线汇报,哪有功夫照顾老研究员心态。
柳若松在电话对面笑笑,赵近诚听得生气,没好气地骂句小兔崽子。
“有主意就赶紧回来干活。”赵近诚说:“你说要按着邵学凡,是给你机会,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他只要不死,总归有用,别管他之前有过什前科,要是真到走投无路时候,甭管今天怎看不惯他,到时候也得负荆请罪地去找他。”
“放心吧,赵叔,很快就到燕城。”柳若松说:“他不是想见您吗,正好也有话要问他。”
“听见没。”赵近诚对秘书说道:“去告诉他,让他安安心心在那等着,等倒出空会派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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