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变故太快,快到谁都没反应过来,那铁锄头就要下去。邵明音离得近,他完全是条件反射地冲上去几步,在来不及把锄头夺过来情况下,他本能地用自己身躯挡住高云霄,将那小男孩护在身下抱住后他也是闭眼,同时后背传来重击后闷声。
但在那闷声之后,邵明音并没有感受到丝毫地疼,只是有什东西也挡在他身上,帮他挡下那重击。
邵明音猛地睁开眼,扭过头后他看到同样用血肉之躯挡住自己人咬着牙关“嘶——”声,是疼狠。
“梁真!”邵明音整个人都呆滞。
梁真其实已经疼得有点直不起腰,眉头也皱着,倒抽口气后他第句话反而不是有多疼,而是问邵明音:“你没事吧。”
反驳,他正拄着个铁锄头,反驳声音大,原本伫在地上锄头也被他抬起十几厘米又再次放下,“都说多少遍,是这个小孩子先在小道上拉条绳子。”
老伯指着房屋后边,那条小道是指两块农田中间水泥路,“把田里庄稼都打理好,骑着三轮车回来时候看见这个小孩子鬼鬼祟祟地躲在路两边,看不对劲,走过去发现他把根细绳系在对面香樟树上,另头自己捏着,等着过去就把绳子拉上要绊,”那老伯看向邵明音,开口说得是温州话,“警官,你评评理……”
“说普通话吧,”邵明音道,“也是外地人。”
那老伯原本还义愤填膺,听邵明音不是本地人,突然有些迟疑。高云霄借着这个停顿就插上话,说自己没有拉绳子,眼泪流得也更凶。
邵明音算是理明白,他这是遇到罗生门。那小男孩是咬定老伯无缘无故打他,老伯那边真相又是小男孩捉弄他在先,他可能太生气碰碰,但也肯定没到扇巴掌程度。
“再说为什要扇你巴掌啊,”那老伯脾气也不好,握着铁锄头手直在用劲,“你们家人,从你爸妈还在温州打工时候就租们家房子住,要是想打你,还用得着今天。”
邵明音额头神经跳,是听出那老伯话里歧义,他当然知道老伯意思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但那小男孩活络着呢,怎可能不把那歧义抓住。
“大家都听见!”高云霄流着泪,哭腔浓重,“你就是看不起外地人,所以才打!”
那句“你就是看不起外地人”就像枚注定要爆发定时炸弹,牵扯着在场所有外地人神经。高云霄随后又往前走两步,站到那老伯眼跟前,语气是这个年纪不该有凶狠,“你就是个恶魔!变态!”
“你这小屁孩说什呐!”那个老伯也实在忍不住,他太气,人要是气急,动作很容易就因为冲动而不过脑,就像他现在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抡起直握着铁锄头,直直地就要往高云霄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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