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要。”纪尧面不改色地说:“你忘?你麻醉没醒时候非抓着要蛋糕,还定要草莓味。”
蒋衡:“……”
纪尧本来就是
对方诡异地沉默十几秒,回道:“……Fine。”
蒋衡只觉得这觉睡得格外漫长,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外头日光已经比进来时偏离个明显弧度,纪尧坐在床边不远处椅子上,正在用膝盖垫着检查单写写画画什。
蒋衡嗓子发紧,他干咳两声,哑着嗓子问道:“几点?”
纪尧闻声撩起眼皮看他眼,然后低头看下时间。
“还挺巧。”纪尧说:“再过十五分钟人家下午就上班,到时候就算你没睡醒也得领你走。”
蒋衡似乎被他动静惊动,睁开眼看他眼。他人还不大清醒,于是迷迷糊糊地问纪尧:“蛋糕呢?”
纪尧愣愣。
全麻苏醒后,部分人脑子还没醒过来,分不清今夕何夕乌龙有是,纪尧之前还怕他张嘴开始背法条,没成想他这接地气。
“什蛋糕?”纪尧问。
蒋衡看他眼,微微皱皱眉,却没回答,偏过头闭上眼睛,不说话。
所以你不知道——如果他真有那个意思,是没法拒绝他。”
纪尧害怕长久,害怕成家,可饶是如此,他当年也在本能恐慌中拉扯着跟蒋衡过三年。
他现在仍然不能信任任何段亲密关系,可他潜意识里还是有向蒋衡靠近意愿。
至今为止,他人生前二十多年身不由己,后三年漂泊无依,只有跟蒋衡在起时候过几年安稳和自由兼得好日子。
蒋衡消失那几年,纪尧自认和他这辈子都没再见面机会,所以连蒋衡这个人都变成他要逃避“敏感问题”,想也不敢想,碰也不敢碰,连带着老朋友也不怎敢联系。
蒋衡体质有点麻醉敏感,丙泊酚不良反应有点明显,他晃晃悠悠地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还是有点晕。
纪尧写完最后笔,把手里沓纸对折下,塞进蒋衡大衣外套里。
然后他把外套罩在蒋衡身上,扶着他站起来,顺手往他手里塞个什东西。
蒋衡低头看,发现是个蛋糕盒子,上面张牙舞爪地画个卡通猫Logo。
“给这个干什?”蒋衡纳闷地问。
纪尧被他问得脑门问号,又觉得他隐隐约约不大高兴模样,于是想想,摸出手机给内镜室值班医生发条微信。
“你还在外面吃饭吗?”纪尧问。
对方很快回个点头表情包,纪尧犹豫下,问道:“回来时候能顺路帮从门口那蛋糕店带个蛋糕吗?”
“好啊。”对方回道:“要什味道。”
“……草莓吧。”纪尧说。
但现在蒋衡又重新出现,给他冰消回暖苗头,默许两人“重新认识”,纪尧反而有胆子直面这个问题。
这样看来,纪尧这辈子为数不多几次硬气和反抗全是因蒋衡而来。
对纪尧来说,蒋衡绝不只是个温柔体贴完美恋爱对象,而是他这辈子仅有几次勇气根源。
只可惜他反抗次、两次,却在最关键件事上没坚持住。
纪尧心里觉得难受,他不想再深思下去,于是无意识地攥紧蒋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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