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短短十几秒后，纪尧听见
声很轻
打火机声响。
“
不会去结婚。”纪尧说：“以后再也不会——因为爸妈已经知道他们儿子就是个同性恋。”
“今天不出去，有工作。”或许是没想到纪尧会突然给他这
个答案，于是蒋衡没接这句话，只是说道：“在家，你想来就来吧。”
“所以也没法结婚。”纪尧说：“因为确实有个男朋友——”
“纪尧。”蒋衡轻声打断他。
纪尧接收到他意思，于是抿紧唇，没有再说下去。
“何必呢。”蒋衡轻轻叹口气：“那时候反正都分手。”
其实纪尧知道这没什意义，说完后或许还是个把柄——毕竟从那时候情况来看，他们俩大概率不会再和好，他用蒋衡名头出柜，如果之后他带新男友回家，还会被爸妈理直气壮地骂“同性恋就是不长久”。
诳你。”蒋衡说：“确实还喜欢你，但喜欢里还有顾虑。”
蒋衡语气不急不缓，跟他上庭打诉讼时差不多，听起来明明平静又温和，但就是让人有不敢打断他能耐。
“你和都不小。”蒋衡说：“再来次，你可要想好。”
纪尧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屈起条膝盖撑着手肘。
“知道你担心什。”接下来话让纪尧有点紧张，他抿抿唇，感受下突然急促心跳，这才继续道：“其实跟爸妈出柜。”
但那时候，他好像想不那多。
“也不知道。”纪尧说：“但当时就那说，可能是因为年轻，有点不计后果，不说就觉得亏。”
“……是吗。”蒋衡说。
听筒对面呼吸声比之前渐重点，纪尧耳尖地听见那边传来衣料摩擦声，还有细微滚轮声音。
他猜，蒋衡应该是从椅子上站起来，按他习惯，说不定现在还会去点根烟。
电话对面蒋衡愣愣，突然没说出话。
“不是单纯离家出走，反抗,bao政。”纪尧说：“告诉他们喜欢男人。”
纪尧说完，电话内外同时沉默很久，静谧听筒里，只有几不可闻电流声还证明着这通电话畅通。
过片刻，蒋衡才淡淡地问道：“什时候说？”
“那天你走之后。”纪尧垂下眼，看看自己手，然后捏捏指尖，看着上面泛起块白边：“跟他们说，其实就是个同性恋，不是在跟同学住，而是在跟男朋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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