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邬岳说可以帮忙杀那只大妖,雪招像是卸桩大心事,未再露过忧虑之色,孟怀泽却始终高兴不起来,他说不清心底里是什感觉,像是坠块石头,不算太重,却也始终在那里坠着,让人无法忽略。
他正出神,余光间瞥见墙头上有什东西闪,孟怀泽顿,有些奇怪地看向那处墙头,雨中昏暗,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
许久没再有动静,孟怀泽正想着许是自己看花眼,便见那处墙头上慢慢拱起个粉色尖儿。
孟怀泽下意识地坐直身体,屏气凝神,连呼吸都不敢放重,只见那片粉色越露越多,然后扑棱下,从他墙头上翻下来,掉进院墙边花草丛中。
因着这几日雨水太多,孟怀泽担心院中其他药草会被雨水涝坏,白日里时候便央求邬岳再施些妖力,将其他药草也护下。
这场雨连着下三天。
夜里时候,雪招趴在角落处褥子上睡得正香。先前看他往桌上爬得有些困难,孟怀泽便将褥子从桌上拿下来,在墙角处给他安置个窝,雪招在上面打几个滚,高兴得不得,这几日没事时候便卧在上面,从肚皮里往外掏朵花出来看,过上会儿便放回去,换上另朵继续看,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身旁邬岳也睡得香甜,只有孟怀泽睁着眼,听着窗外雨声,手轻轻抓着邬岳揽在他身上手臂,听会儿雨,他便扭头去看邬岳。
邬岳眼未睁,有些含糊地咕哝道:“怎?”
“雨还在下,”孟怀泽道,“得去西屋里看看,有个地方经常漏雨,白天忘记看,别再湿那屋里草药。”
邬岳开始有些不情愿,他妖力是用来打架,娘唧唧地护朵花就算,还要再而三地护那堆小草药,成什样子?但看孟怀泽忧虑模样,最终还是施些妖力,在那片药草之上护层屏障。
现在那丛药草簌簌晃动几下,从墙头上掉下来那粉色玩意儿从里面爬起来,大摇大摆地走进院中,在孟怀泽眼皮子底下溜达半晌,然后又堂而皇之地走进房廊下,在孟怀泽旁边挨着那尚未燃尽烛火坐下。
孟怀泽震惊地看着身旁这团粉嘟嘟玩意儿,像是个圆球,看不见鼻子也看不见脸,坐下之后,好似也没有四肢,然后,在孟怀泽惊悚视线中,这粉色玩意儿竟从前面裂开,向两边
邬岳有些不乐意,孟怀泽抓着邬岳手臂那只手微微添些力道,看邬岳没拒绝,便将他手臂往上抬,邬岳这才松开他。
孟怀泽下床,去西屋检查遍,将草药都归置地方,关上门又从屋里出来。
他没立即回房,走两步在房廊下立住,微微蹙眉看向院中雨。夜色深重,刷刷雨声中,石桌旁那棵高大海棠只余片摇摆暗影,孟怀泽将灯放在旁,在廊下坐下来。
他坐得有些靠外,偶有几丝雨水被风斜吹入廊下,落在脸上带来冰冷凉意,孟怀泽却并不在意,甚至想要更多些。
这几日雨连绵不绝,孟怀泽只中途去村中出两次诊,其余时候都是如这样般坐在廊下,远远地看着雨中川箕山。往日早就见熟山影,现下再看,虽还是那副模样,却又好像添许多不详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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