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飒飒雨声有瞬停顿,再起时似乎小许多。
孟怀泽盯着邬岳离开方向,夜色深重,再加上雨,连川箕山都只是个模糊至极暗影,孟怀泽垂在身侧手用力地攥成拳,神色间晦暗不明。
他自小便失父失母,只有婆婆伴他长大,及至他十五岁那年婆婆病逝,他便失去在这世上唯亲人,再加上之后行医,看惯生离死别,还以为再也不会有什其他人能让他害怕失去,可现在,恐惧朝他闷头压来,他不知究竟是害怕川箕山那只大妖,是害怕邬岳打不过那只妖会危及他自己和整个村子人生死,还是……仅仅担心邬岳会受伤。
邬岳不知比他要强上多少倍,孟怀泽觉得自己担心有些好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他
邬岳有些奇怪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他:“怎?”
孟怀泽抓在邬岳手臂上手指收紧又放松,心底那块过去几日始终不轻不重地坠着石头猛地下沉,坠到底处,让他胸腔闷窒不堪。
半晌,他低声说句:“你小心些。”
邬岳脸上神情更加奇怪,他看着孟怀泽,眸中凛冽气盛金色微微敛去,变得温润许多。他向来独来独往,生平大乐趣便是追着大妖往四海八荒犄角旮旯里跑,那些小妖他根本就瞧不上,对手愈强他反而愈兴奋,还从来没有过谁因此担心过他,跟他说小心些。
有些怪,但感觉还不赖。
雪招挤在这粉红小妖旁边,极其热情地问道:“你叫什名字呀?”
“阿绯。”那粉红小妖小声道。
“阿绯,”雪招原地蹦蹦,肚皮上粽褐褶皱上下晃几下,他脸上泛红,开心道,“你名字也真好听,你也住在川箕山吗,你住在川箕山哪里呀?住在……”
他话没说完,道金光直接朝他劈来,雪招嗷嗓子被掀翻到墙角,晕乎乎地哼唧两声,瘫在墙角处不动。
孟怀泽往后退半步,看着邬岳手心中未收尽金光,干咽下唾沫,觉得今日这头狼有些莫名,bao躁,或者说是兴奋。
“知道。”邬岳道。
孟怀泽松开手,扯起嘴角笑笑:“在这等你回来。”
邬岳视线定在他脸上,半晌才收回去,瞥眼地上阿绯,冲孟怀泽道:“离他远些,别碰他。”
阿绯用两只粉色翅膀拢住身体,往后退步。
孟怀泽有些没明白,刚想问为什,邬岳便大步踏进雨夜之中,眨眼之间,身黑衣男人不见,取而代之是头黑色巨狼凛凛而立,在雨中腾跃而起,向着远处川箕山而去。
邬岳眸子金黄,神情间桀骜又跃跃欲试,冲阿绯问道:“是谁伤你?”
阿绯刚亲眼见雪招被道光无情地甩到墙角,晕到现在还没起来,生怕惹面前这只大妖,听话地摇头,细声细气地乖巧道:“不知道,今天第九座山后面突然多个大洞,里面出来很多紫色雾气,离得近好几只妖都被吞,离得远,用尽力气才跑出来。”
孟怀泽看向邬岳,有些紧张地问道:“是那只大妖吗?”
邬岳笑,伸手拢睡觉时散下头发,黑色发带在头顶上闲闲系,道:“去看看。”
他朝房外走去,却被孟怀泽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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