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提起嘴角笑笑:“谢谢你,也不会忘你。”
雪招不顾拒绝地抱抱阿绯,又冲邬岳作个揖,蹦蹦跳跳地向着远方走。阳光给他铺洒条灿烂长路,他身上未负行囊,只带走川箕山几年春色。
孟怀泽站在原处默不作声地看着雪招远去,很快,那只小妖精便在远处阳光中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孟怀泽这才收回视线,扭头看向身旁邬岳。
“邬岳。”孟怀泽喊他。
雪招还想再说什,旁边邬岳突然道:“如果是因为那只虎妖话,你可以不用离开。”
两妖人都抬头看他,邬岳却没看他们,而是看着黎明到来之前尚是片暗影川箕山。
“他急着杀报仇,用不多久就会出现,到时候会引他离开川箕山,”邬岳语气有些冷,“他从哪里逃出来,便要他再死在哪里。”
孟怀泽愣愣地看着他。
“到时候你们都可以回去。”
怀泽愣,放下伸在头顶上手,蹙眉问雪招道:“你要去哪儿?”
雪招脆生生道:“想去其他地方看看,来人界之后直都在川箕山,还没有去过其他地方呢。”
孟怀泽这才想起来,雪招当初便是离开川箕山途中路过此处,留下来也只是为等这朵花开,现在花开,他确实也该走。
孟怀泽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起来。这世上事好像总是如此,在不经意间相逢,在不舍得间离别。但他也很清楚雪招有他自己路要走,谁都不可能也不应该对此作出阻碍,而他个人和个妖精有所相逢,已经是很大奇迹与缘分。
孟怀泽呼出口气,将心底那丝郁结吐出来,蹲下身冲雪招笑道:“那你路上小心点呀。”
邬岳嗯声。
“那只虎妖会什时候再出现?”
“很快,”邬岳道,“也许就这两天。”
孟怀泽哦声,阳光洒在他眼睫之上,染密密金。
他停顿片刻,突然轻声问道:“你是不是
清晨风带着凉意,孟怀泽猛地打个寒噤,脊背上泛起冰冷凉意,他看着邬岳,神情间时竟有些无措茫然。
“不只是因为他,”雪招将那朵花塞进肚皮里,仰着脑袋冲邬岳道,“本来就打算离开川箕山啦,山上面花都见过,想去看看其他地方。”
既然如此,邬岳便也不再多言。
在清晨稀薄阳光中,雪招与他们告别。
临走之前,他还记得前几日漏嘴说孟怀泽丑事,不忘安慰孟怀泽可能受伤心灵,情真意切道:“孟大夫,虽然你长得很丑,但最喜欢你,定不会忘记你。”
雪招用力点头,眼角却难过地往下撇,他紧紧地抿着嘴唇,最终还是没忍住掉眼泪。
这只妖怪哭仍是丑得要命,孟怀泽心里却是酸,他蹲在雪招面前,笑容不变地看着他道:“干什呢?”
雪招用爪子抹掉眼泪,将拿着花举到孟怀泽眼前,抽噎道:“这个送给你吧,在上面施妖术,以后就不会凋谢。”
他明显很不舍得,却又显出分必须舍得悲壮。
孟怀泽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下花瓣,细腻触感挨着他指尖,随即他将那朵花推回到雪招身边:“谢谢你,但没有你喜欢它,它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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