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有些看呆,院中时间安静得只有风轻柔低语,半晌,雪招后知后觉地哇声,他不知如何表述兴奋之情,于是爬起来蹿到旁空地上,连打好几个滚,嘿嘿地乐个不停,院中屏住空气被搅散,这才重新活泛起来。
阿绯还是没看出来这花有什特别,只觉得和川箕山野花样都是花,冲孟怀泽小声道:“孟大夫,花开。”
孟怀泽嗯声,抬头看邬岳,笑道:“花开。”
邬岳视线从那朵花移到孟怀泽脸上,月光轻薄地洒在他脸上,映出细腻光华,他仰着脸看着邬岳,那月光便似全跑进他弯着眼睛里,邬岳心中动,有瞬间竟然很想吻他。
雪招滚身泥,终于压下两分兴奋之情,蹲回来继续美滋滋地看他花。
两天后夜里,雪招那朵花开。
月光静谧,晚风柔柔地吹着,孟怀泽被雪招从屋里叫出来时,枝叶堆簇间那娇小花骨朵已经绽开些许,从包裹绿色花萼间探出星娇艳红,半片花瓣边缘徐徐探出,在月光下轻轻地摇摆。
雪招蹲坐在地上,细长小眼睛瞬不瞬地盯着面前花枝,两只爪子折般动不动地拱在胸前,肚皮却紧张兴奋得颤个不停,脸皮上泛着红。
孟怀泽被他带得也有些紧张,不由得便将呼吸放轻,像是生怕重些就会扰眼前这朵花绽放。
阿绯也跟着他们蹲在花枝旁边,眼神从雪招看到孟怀泽,又从孟怀泽看到眼前花,不懂他们在干什。不就是朵花吗,春天时川箕山漫山遍野全是,就连现在,他们身周抓也是大把。但他见那人妖严阵以待,于是也乖巧地坐着,声不敢吭。
直到天际渐渐破丝白,夜空中呈现出纯粹深蓝色,只剩远处还垂着点孤星。孟怀泽不知这花花期多长,便催促雪招赶在花朵衰败之前将它摘下来保存,雪招这才伸出爪子,珍惜地将盛放花折下来,有浅绿色光华在那层叠花瓣间缭绕,又很快散去。
孟怀泽站起来在清晨凉风中伸个懒腰,他困得够呛,眯眯发涩眼,开口说话都带着丝困倦鼻音:“天快亮,回去睡会儿觉吧。”
雪招仰着头看他,道:“不睡啦,要走。”
他说得突然,孟
邬岳则是站在旁,无聊地看天看月亮。
花绽放很奇妙,孟怀泽直盯着,时间悄然流逝,眼前花骨朵还是只探着那半片花瓣,看不出和之前有什差别,然而只是个稍长些眨眼,再看时,那花竟似是在瞬间开绽许多,下方托着花萼向四周裂开,月光中点着几个细小尖尖,花瓣堆簇着蜷在其间,像是团细腻锦缎。
先是两片花瓣试探地舒展开来,在微风中盈盈晃动,孟怀泽扭头去看邬岳,邬岳于是踏前步,低头跟着看向那朵即将盛放花。
孟怀泽回过头去,就在那瞬间,裹簇着花团似是膨胀到极致,层叠花瓣倏然向四周炸开,极尽绚烂蓬勃。恍然间孟怀泽似是看到花中心散着团银色光灵,随后才发现那是月光。
这朵花外面是娇嫩红,里面托着几层花瓣及花蕊竟是纯洁无比白,纤弱细巧,又极尽雍容,层叠交错着,在月光下闪着微弱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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