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前稍有不同是,他每次离开都会告诉孟怀泽,他甚至在有次跟孟怀泽说句“等回来”。在邬岳走很久之后,孟怀泽还在咬着“回来”两个字翻来覆去地回味。很长段时间里他摸不准邬岳如何看待这个地方,是途中歇息路边小店还是偶尔到访老友住所,但不管是什,他都不敢妄自将“家”这个字赋予其上。
然而,他忍不住微笑起来,邬岳用“回来”这个词。人除家,还会回哪里去呢?
或许是小时候经历过颠沛流离,孟怀泽自觉软弱平庸,没什大志向,他在书中看到远阔山河璀璨人间,却甚至从来没想过离开这个小小山村,到更远地方去看看。他喜欢安稳,害怕变故,年少时候梦想也不过是丛小院,本医术,个爱人和两个孩子。怪就怪他在那个下过雨清晨进次山,带回来只狼崽子,切就都走上另条路,可当他看着邬岳时候,觉得除没有孩子,年少时那些梦
见邬岳仍是不信,他又适时地补句:“再说,你那聪明,什坏心思能瞒住你?”
这理由邬岳无法辩驳,并且觉得好有道理,立马相信。
他心情愉悦地顶着张花猫脸走,连背影都透着丝藏不住得意。
孟怀泽忍不住摇头,这条狼好哄又好骗,也不知怎活过八百年混成只大妖。
他重新拿起筷子,低下头不急不缓地吃面,筷子翻到下面,露出藏在底处黑漆漆鸡蛋,孟怀泽想象那条狼在灶台前手忙脚乱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当是告别。
邬岳被他这模样逗得心情大好,扣上孟怀泽左手捏捏,这才松开朝屋外走去。
孟怀泽口面咽下去,喊他道:“诶等等。”
邬岳停住,问他:“怎?”
孟怀泽本想跟他说擦擦那张沾草灰堪比花猫脸,但看邬岳身狂傲地顶着张脏兮兮脸,怎看怎滑稽,他起些坏心,忍着笑摆摆手:“没什,走吧走吧。”
他能打什坏心思呢?不过是想再吃次家人给他做生辰面。
孟怀泽坐在桌前,仔仔细细地将面带鸡蛋吃完,这才放下筷子,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
门窗开着,有雪被风卷进屋来,在门口处落浅浅层白。他向外看出去,山川静寂,雪落无声,年年岁岁,岁岁年年。
离去在次又次重复中变得平常。
邬岳在六个月后回来,又在四个月后离开,他不知那些所谓相守与团聚意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有时候短些,几个月出去逛圈便回来,有时候长些,两年也不是没有。当然,长与短也仅是对孟怀泽而言,几月数年时间流逝于邬岳漫长生命而言微小得难以感知。
邬岳却没走,他狐疑地盯孟怀泽片刻,转身回来在孟怀泽对面坐下,眯着眼审视般打量着他。
“昨夜不让走,非要等到今天,还要去给你做饭,打什坏心思呢?”
孟怀泽脸纯良地看着他,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半天才懵懂地问:“什?”
邬岳跷着腿,只手抵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看。
顶着对面那大妖目光,孟怀泽艰难地又咽两口饭,这才放弃似放下筷子,无辜地摊开两只手:“能有什坏心思?”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