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应,那人再开口,态度和先前却天差地别:“傍晚时候倒看到只鸟,和孟大夫你说有点像。当时那群畜生要把个姑娘掳走,那只鸟也是灵性,竟直绕着那几个人不肯飞走,还试图去啄那几个官兵,竟像是想救那个女。”
孟怀泽急切地追问道:“然后呢?”
头顶桥面被雨打得轰隆作响,几乎要把人耳膜震破,然而那人不算大声话,听在孟怀泽耳中却比雨水还要响:“那几个畜生被啄,气得不行,没抓人,倒是把那只鸟抓去,说要去做什首饰……”
孟怀泽愣瞬,头顶上雷声隆隆闷在云层中,他打个哆嗦,转身便出桥底,大步朝镇中走去,越走越快,后来就成跑。他身后交错着银蛇般白光,从黑暗中诞生,又被黑暗吞噬,周而复始,诡谲骇人。
快到那些匪兵驻扎地方时,孟怀泽猛地停住脚步。他身上蓑衣早已不见,,bao雨打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然而他却执拗地眨不肯眨。前方泥洼中躺着只鸟,不,那或许已经不能说是只鸟,她身上亮丽、漂亮、引以为豪总爱炫耀翠色羽毛,被生生地根根地拔去,只留下无数渗着血伤口。
已经是极限。”
他看着孟怀泽,眼中尽是恳求:“求你,孟大夫,帮把翠翠带回来。”
孟怀泽几乎记不清他是怎样下山。雨下得太大,脚踩进泥里,陷下去就难以拔出来,周围暗寂片,他什也看不清,只能闷着头路跌撞着向前走。到后来,不知从哪里飞来群发着光小飞虫,微弱光在雨水中明明暗暗,替他引着前路,直到山下。
山下也丝光亮都无,他踉跄地奔走在废墟之上,雨水吞没他脚步声。他担心错过翠翠,便路走路喊着,却又不敢将声音放太大,怕惊扰不知何处便有官兵。
他从山脚下路走到邻近镇子,周围除夜色与雨声,什都没有,所有事物似是都销声匿迹,孟怀泽甚至偶尔会生出丝错觉,这偌大天地间只剩他自己个活物。
那只漂亮小翠鸟,孤零零地躺在她血染红血水中,宛如个死去肉团。
孟怀泽踉跄地扑过去,跪在泥水中,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想将那只小翠鸟捧起来,却又生怕将她碰疼。
“……”他张开嘴,想要唤唤她名字,然而他嘴唇只是徒劳地张合,发不出任何声音来,良久,他才沙哑地挤出两个不成语调字,“翠……翠……”
“翠翠,”他像是这时才刚学会说话,“翠翠,翠翠……”
直到路过镇上长桥时,从桥底下钻出个流浪汉,冲他不满道:“喊什喊,叫魂呢!”
冲孟怀泽吼完这句,他又迅速地钻回桥底下。那人言语粗俗而不客气,孟怀泽眼窝却是忍不住地热。
他跟着钻进桥底下,问那人道:“大哥,你有没有看到只鸟?半个手掌大小,羽毛是翠色……”
黑黢黢桥下看不清那人模样,只听到他不耐烦声音:“没看到,人都管不过来呢,谁他妈还有空管只鸟!”
又是道闪,整座城镇都被映得瞬惨白,就在这片刻光亮中,那人看清孟怀泽脸,愣,问孟怀泽道:“你是孟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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