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泽看着它，忍不住向前伸出手去。
“扑啦”
声，那只小鸟受到惊吓，展开翅膀飞走
，融入夜色再没踪迹。
孟怀泽
手空悬着，良久，他笑着叹口气，将手收回来。
他真是迷糊，哪里还会有那样只小翠鸟，他伸出手去便会亲昵地落在他手上？
他声音声比声大，声比声急，到最后，变成痛哭。过去这几年里，再苦再难，他从未掉过滴眼泪，然而在这样个漆黑雨夜里，在电闪雷鸣间，他跪在血水中，捧着那只无声无息小翠鸟，失声痛哭，似是这些年所有绝望与无助都爆发在这个雨夜中。
他从未真正恨过什
东西，可就在那时候，他第次感觉到仇恨。他恨前方宅邸中害无数人性命匪兵，恨京城中那些争权夺利视民命如草芥贵族，也恨没用他自己。
当他回川箕山，将生死未卜翠翠交给木青时候，少年翠色眼睛泛着红，小心地抱着翠翠，声不吭地转身便走，孟怀泽也红着眼睛，下意识地在后面跟着。
木青停住脚步，突然喊他：“孟大夫。”
孟怀泽低低地应声，他嗓子彻底哑透，连这个简单字音发出来都带着血腥气。
“
常对她说，离人远点，可她总是不听，说孟大夫多好呀。”木青头也未回，“可是孟大夫，不是所有人都跟你样好。”
孟怀泽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木青抱着翠翠走远，淡青色光闪过，再看时前方已经没任何踪迹。
那之后孟怀泽再也没见过木青和翠翠。
他曾走很多天山路，又去过次川箕山最深处，木青生长那个大湖边。然而无论他说什，那棵树都毫无动静，孟怀泽在树下坐整天，最终也没听到声那只小翠鸟鸣叫。
夜风透过窗徐徐吹着，只鸟落在窗棂上，许是孟怀泽太过安静些，那只鸟丝毫不怕他，在窗台上调皮地蹦来蹦去，梳理羽毛，啁啁地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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