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是想
他解释得急，像是生怕邬岳不相信。
邬岳
声未吭，只是在雨水之中目光沉沉地看着他。
渡平有些担心地喊道：“邬岳。”
“可是
上不
神界。”
邬岳沙哑
声音被雨水吹得像是在发抖，他说得那样轻，轻得若是渡平不仔细听这句话便会被雨水瞬间吞噬，轻得像是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说出口呓语。
孟云舟，孟云舟……这三个字卡在他唇齿间，咬牙切齿，翻来覆去，椎心泣血。
夜色仿佛没有尽头，而雨越下越大，往日热闹山中空无痕迹，整座山似是都要被雨水吞没。
就在这轰隆雨声中，邬岳蓦地顿住脚步
身后有人在喊他名字。
“邬岳！”
“那个人呢？”
“人？”小鸟精没听明白，“哪里有人呀？”
邬岳几乎是吼出来，声音却哑得宛如磨沙：“那个神仙！”
小鸟精被他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摇头：“不、不知道，好像是、走……”
走？
渡平喉间瞬时涌上团雾气，梗得他连呼吸都困难，他再次抬起手来，这次毫不迟疑地、坚决地抓住邬岳手臂。
“知道，回去之后就想到，担心你找不到再着急，便又赶回来。”
邬岳视线落在他手臂上，渡平却未将手松开，反而抓得更紧些。
“六界初平，残留许多事情亟待处理，这些天先回神界将那些事……”
周围雨声轰隆，邬岳猛地抬起头来，在骤然亮起闪电中，渡平看到他金色兽瞳与冰冷苍白脸。
隔着重密雨水，那声音仍旧无比清晰，响在此刻，也像是来自很久远以前。
邬岳垂着手，低着头站在雨中，并未立即转过身去。他像是听得愣住，也像是不敢置信，直到那脚步声踩着雨水急急地走近，他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看着那去而复返山神。
渡平原本手中还拿伞，这会儿也不知被雨打到哪里去，他们在雨水中相向而立，狼狈得如出辙。
他气息尚未平复，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抓住邬岳手臂，然而快碰到时他却顿住，手指松又紧，最终还是收回来。
“今日本就是临时起意来九移山看看，神界许多事情尚未处理完，当时你……没来得及跟你说。”
头顶之上有道白光闪过，撕裂灰黑云层，也在瞬间照亮邬岳苍白脸。他手松，那只小鸟精慌乱地挣脱飞走。
雷声紧随其后，闷在远处天际，宛如猛兽蛰伏咆哮，随之雨落下来，先是两点，很快便越来越密，越来越急，不过片刻整座山都被笼入瓢泼雨水之中。
没内丹护持，邬岳妖力失大半，雨水毫无阻碍地打在他身上，带来冰冷寒意。许久，邬岳抬起手抹把脸上水，然后他声未吭，转身踏入层密山林之中。
他像是着魔，从九移山最东到最西，最南到最北，每处山头，每道沟壑，每片山林，处处地找过，不肯放过任何个角落。
九移山中有许多荒野之地，林木丛中长着尖利刺，他也恍若无物地走进去，丝妖力也不用，尖利草木在他手臂上划出无数道深深伤口，又在雨水中很快地自行愈合，他连眉头都始终未皱下，像是根本意识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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