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愣地看那土堆片刻,然后猛地回过头去看邬岳。
邬岳站在离他几步远地方,视线也凝在林深处土堆上,不知已经看多久。他动不动,也不说话,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只是安静地看着那处坟墓。
渡平忍不住唤他:“邬岳”
邬岳视线从远处落回到渡平身上,语气很淡:“好是吗?那走吧。”
他向前走几步,不甚温柔地
林中地上坐着个男孩,看起来八九岁模样,正抱着腿低低地抽气,张脸都疼得拧成麻花。突然见两个陌生人出现,这孩子警惕心倒是很强,戒备地拖着伤腿往后蹭半步,紧张地盯着他们:“你们是谁?”
渡平连忙制止他:“你摔伤腿,别乱动。”
他又紧接着安抚道:“们只是路过,听到林中有动静所以进来看看,你别怕,们不会伤害你。”
或许是他模样实在温和,那孩子神情间戒备逐渐淡去,重新被痛楚取代。渡平没贸然走近,站在原地问他:“可以让看看吗?”
男孩犹疑片刻,还是在他视线中松开紧紧捂着伤处手,当是应允。渡平这才走近过去,在他身前蹲下,帮他撩起脏兮兮裤脚,轻轻捏捏红肿伤处。
他们沿着条小道下山,山下最先迎面撞入眼中是片海棠林,此时非是花期,只能见到片绿意,入秋也显得极为葱郁。
渡平不禁有些惊讶:“这什时候竟有这样大片海棠林?”
邬岳视线定在那处,随后他像是意识到什,拽着渡平倏然拐方向,想要绕过那片海棠林去。
“怎,”渡平奇怪,“不过去?”
邬岳头也不回,只生硬地甩出个字:“不。”
男孩有些窘迫地撇过头去,他觉得有些难堪,或许是因为眼前男人太干净俊朗,也或许是因为自己脚上泥太脏。可那人却毫不在意,反倒松口气,笑道:“幸好只是扭伤,没有伤到骨头,不打紧。”
他从旁边捡些树枝,打理干净粗糙边缘,帮男孩固定住脚踝。他手法熟练老道,男孩忍不住问道:“你也是大夫吗?”
“也?”
男孩嗯声,伸手指向林子深处:“这里埋就是位很厉害大夫,这片海棠林也是他坟上那棵海棠树变成。”
渡平顺着男孩手看过去,繁茂海棠林中立着个小小黄土堆,千年时光已然将它磨平不少,甚至那男孩不说,他都难以看出那是座坟。
他走得极快,像是那片林中有什他厌恶至极事物,想赶紧离去。然而不巧是,未等他们走太远,便听林中传来声惊呼,随着是声落地闷响,林中扑啦啦被惊出好几只鸟,绕在海棠林上方盘旋,片刻后才又各自拣枝落下去。
隔着这样远距离,那些声响其实并不算大,但两人并非凡人,五感都敏锐异常,林中随之断续传来呻吟声也听得清楚。
邬岳并不想管那人生死,然而渡平却停脚步,向他道:“过去看看吧。”邬岳紧抿着唇,不动脚步。
片刻沉默后,渡平有些试探地问他:“那里面有什你不喜欢吗?”
邬岳抬起眼来,与渡平对上视线,他像是经历番挣扎,最终还是换方向,声不吭地牵着渡平朝那片海棠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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