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时候明明还有点灵气,结果长大反倒越学越死板。”男人说:“你看看你画,死板僵硬,全是技巧,丝毫没有艺术感——你拿它出来干什,这就是团线条垃圾。”
男人冷哼声,说道:“匠气太重,不知所谓。”
那幅画从齐燕白
齐燕白擅画风景和建筑,尤其擅长山水林木等自然风光,他参展作品选材于阿尔萨斯区东部科尔马镇,伊尔河水在桥下潺潺流过,夕阳余晖洒在落满冬雪木筋屋上,画风精致细腻不说,技巧也相当娴熟。
但男人只接过画看眼,就不耐地皱起眉,把画框重新扔回齐燕白怀里。
“你作品以后不用拿给看。”男人声音很淡,甚至听起来有点冷漠:“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齐燕白心里突地跳,他下意识接住画,惶惶然抬起头看眼男人。
在梦境影响下,男人脸只是团模糊影子,但齐燕白还是清楚地透过那团迷障,看见男人不耐又失望眼神。
长夜漫漫,就在陆野点灯熬油地忙着跟那群失足少年斗智斗勇时候,齐燕白正在做个光怪陆离梦。
他行走在条狭长而华丽走廊里,织艺精湛羊毛地毯厚厚地铺在地面上,将走动间声音尽数吸收,只留下片柔软又虚幻触感。
这条走廊空无人,只有两侧高墙上挂着数不清古典油画,那些油画右下角署名各不相同,但画风却多有相似之处,大片大片色彩在昏暗保色灯中模糊成团虚幻光影,高处悬挂人像眼神闪烁,居高临下地紧盯着走廊擦肩而过青年。
走廊深处间房门没有关严,厚重木门嵌开道窄窄缝隙,暖色光晕从里面流落出来,在门前划出窄窄条线。
怀抱着画框青年人在书房门口站定,迟疑瞬才抬起手,轻轻地敲敲房门。
那种失望如根针,尖锐地刺进齐燕白心口,他心里咯噔声,瞬间心凉大半。
完,他想。
他仿佛看到有什东西在瞬间离他远去,随着男人这句话锤定音,他像是被剥夺所有切,只剩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旷野里,被寒风刮得七零八落。
齐燕白下意识想给自己死刑找点余地,于是忍不住问道:“是……有哪里不足呢。”
少年时期齐燕白尚还没有修炼出八风不动功力,他喉咙发紧,心里发慌,下意识地想询问个究竟,但男人却像是已经对他失去耐心,不耐烦地冲他摆摆手。
“父亲。”他问:“您在吗?”
门内很快传来声淡淡应声,面容尚且稚嫩青年垂垂眼,像是想证明什似抱紧手里画框,这才推开门,走进书房。
高大威严中年男人站在厚重办公桌后,正侧着身用法语跟另个人说着话,齐燕白抬头看眼,发现对方只是个虚蒙蒙影子,雾气般地凝聚在那,看不出具体模样。
但好在男人没有冷落他太久,他很快收起话头,转头看齐燕白眼,淡淡地说:“过来干什?”
“今年学校有面对年级新生入学画展。”齐燕白攥在画框上手指收紧又放松,他终于把画框从怀里抽出来,递给面前男人:“所以想请父亲帮看看参展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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