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下午先是去趟医院复查,他伤已经好大半,夹板也换成更加轻便固定绷带。
从医院出来后,他回趟分局询问情况,事实上,昨天来敲门确实是警局实习生,但好在并不是因为公事,只是他们部门下班后聚餐,正好路过他小区,所以想顺便来叫叫他,看看他在不在家。
姚星他们还问过陆野为什
不然他怎能在这个时候看见陆野,还看见他这自然地走进家门,就像切切都没发生过样。
是幻觉吗,齐燕白近乎冷静地想,幻觉可以这真实吗。
齐燕白思绪混乱得无以复加,但还没等他彻底分清面前陆野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就见对方视线微微下移,扫过片狼藉地面,然后微微皱皱眉,回头拍开墙上灯。
原本黑暗客厅瞬间被大灯照亮,雪白灯光刹那间刺破虚幻边界,狠狠地钉进齐燕白心里。
齐燕白眼睛太久没见光,骤然开灯还有点不习惯,但他硬生生忍住亮光带给眼睛刺痛,执拗而专注地盯着门前陆野。
门锁响起时候,齐燕白正陷在种迟钝而木然绝望里。
那种绝望就好像桶变质酸奶,黏腻又酸臭,稀稀拉拉地裹住他全身,缠着他无休止地往下坠,似乎想将他溺死在这片黑暗中。
齐燕白知道自己正在陷入场无可挽回浩劫,但他身心俱疲,连半分挣扎念头都提不起来,哪怕听见门锁响动,也只是微微动动眼珠,看起来毫无反应。
他本以为外面不是来宣传安全保障物业,就是来插小广告兼职生,叫不开门自己走——但他等两秒,却没等到预想中门铃声,反而是密码锁猛地亮,似乎被人从外面启动。
清晰输入音声声地快速响起,紧接着,还没等齐燕白反应过来,门锁提示灯骤然亮起抹绿色,密码正确提示音响起后,门锁自动弹开,向外弹出道极窄门缝。
面前人容貌清晰,神色自然,衣服上各种细节分毫毕现,怎看都不是幻觉模样。
齐燕白眸光动,冻结情绪开始缓慢地复苏,那种荆棘样混乱而尖锐感觉重新席卷他,齐燕白胸口重重地起伏瞬,脑海里瞬间闪过千言万语。
他有无数问题想问,但他看着陆野,最后只吐出个莫名其妙问题。
“……你去哪?”齐燕白问。
“去医院。”陆野说:“然后回警局销假。”
这声提示音落在静谧夜里,简直像是场惊雷,齐燕白终于从那种木然雕塑状态里脱身出来,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却见房门被人从外拉开,紧接着只脚踏进玄关,正好踩碎只落在地上死虾。
高帮马丁靴重量惊人,那只虾顷刻间被踩成团烂泥,齐燕白视线随之上移,借着走廊里声控灯微弱灯光,看清自己朝思暮想那张脸。
陆野已经换身衣服,便装外面套着件执勤服外套,他肩头布料被水渍晕得颜色发深,看起来沉甸甸地搭在他身上。
他神色自然,进门后眼都没看沙发上齐燕白,只是习惯性地在门口地垫上蹭下鞋底,然后转过头,伸手要去关上房门。
那瞬间,齐燕白真以为自己已经彻底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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