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为他出头?”齐哲无法忍受自己艺术灵魂被任何人侮辱,他冷笑声,问道:“可是你问过他吗,他愿不愿意留在这个小地方。”
陆野似乎没想过齐哲会问出这句话,他微微皱皱眉,下意识看眼齐燕白方向,但还没等跟齐燕白视线相交,齐哲就猛然往后走几步,指着墙上那副巨大等身油画,冷意森森地说:“你仔细看过这幅画吗?你知道他在想什吗?”
齐哲话音刚落,齐燕白目光也随着他手指方向望向那幅画,紧接着,他不知道看见什,眼神猛然变,表情也变得有些难看。
“他以为你很解他,但你知道他也有野心吗?”齐哲说:“你以为你们有情饮水饱,但你看这幅画时候,就没发现他直想拽着你下地狱吗。”
齐哲说着扬手,指着墙上那幅画,用种看破切怜悯眼神望着陆野,轻蔑道:“还是说,你到现在还没发现,他想在你身上烙上什东西吗。”
出该怎反驳陆野。
“在你眼里,幅作品,如果没有‘价值’,那就不配称之为画,对吧。”陆野轻描淡写地说:“可是画本身又没有概念,画家画出来是画,孩子画出来也是——就算是没经受过任何专业教育外行人画出来火柴人,只要他想,它也能叫画。”
“可能您久居国外,不太解中国行情。”陆野说:“在们国家,能做饭都叫厨子,创作作品人就是画家。”
齐哲不知道是被陆野“愚蠢”震住,还是真找不出反驳角度,竟然真时之间没说出话来。
齐燕白知道,陆野对艺术圈事情不够解,他站在齐哲面前,跟他大谈特谈“艺术”,就像是个外行人在用种近乎荒谬角度对群专业从业者指指点点——这本来是个天真到近乎愚蠢行为,但齐燕白看着他,却生不出任何尴尬心虚微妙情绪。
展灯被齐哲不小心碰歪点,陆野目光重新落在那幅画上,借着阴影和遮挡,他终于隐约看清画中人身上烙印形状。
——那是齐燕白名字。
压抑到令人窒息沉默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似乎正在点点覆盖掉原本令人心照不宣“规则”,带来某种全新改变。
齐燕白很难说明他现在感觉,他只觉得心底里有什坚若磐石东西正在被某种不知名力量撬动着,缝隙里透出线天光,有什东西正在摇摇欲坠,仿佛下秒就会四分五裂地摔下万丈深渊。
画室里展灯还开着,巨大等身油画静静地伫立在墙面上,画中人微微垂着眼,跟门口陆野遥遥向往,而齐燕白站在这二者之间,只觉得心里片空白,恍然间有种被陆野再次拯救错觉。
过不知道多久,客厅里才传来点动静,Ashley扑哧笑,打破这种静谧。
齐哲被这点细碎声音惊动,从雕塑状态里重新脱身出来,他大概是从来没有见过陆野这样“无礼”人,也从没吃过这种亏,于是竟然也久违地被他激怒,没有维持着他那种万事不在意傲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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