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叙就这样做。
“啪嚓”声,眼前
“没有子宫,就不是女人呀。”
那有子宫呢?
江叙看着镜子。
“是什?”从确认自己怀孕以来,江叙第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之前不是没想过,只是每次冒出点这种念头,他就努力把它掐死在萌芽中,不敢多想分,甚至平时他都有意避开去看自己发生变化小腹。
也不知道为什,他突然觉得特别累。
站在镜子前吹头发时候,江叙拿另只手擦擦镜子上厚厚层水汽,露出自己脸。
饶是对自己外貌不是过分注意,江叙依然察觉出自己清瘦些,两颊轮廓显得比以前更加清晰,下颌线条尤其明显。
鬼使神差地,他贴在镜子上手继续往下擦擦,直到镜子能照出他完整上半身。
不知道看见什,江叙握着吹风机手骤然松,电吹风掉落在地上,插头与插座分离时带出哗啦电火花声响。
时候,他把钥匙插进锁孔下意识打算转两圈,没想到刚转圈门就开,望见客厅亮着灯光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家里住进来另个人。
这感觉有些新鲜,也有些稀奇。
似乎他上次推开亮着灯家门,已经是很久以前事情。
沈方煜在开视频会议,见他回来略点头示意,摘下半耳机,确认江叙没有什要对他说之后,又重新戴上耳机,把视线挪回电脑屏幕。
他工作起来时候神色看起来很专注,时不时开口说两句,江叙听着,像是在指导学生课题。
可是这次,许是太过于疲倦,又或是阮秀芳话无声无息地在他心里划开道豁口,压抑在心中许久情绪轰然泻下,他终于是忍不住,问自己这个问题。
——是什。
江叙望着镜子里自己,不敢回答。
与镜中人僵持沉默里,他脑海中忽然冒出个没头没脑念头。
如果沈方煜在这里,他应该会笑嘻嘻地和他皮两句,然后边揶揄他抗压能力不行,边带着点儿玩世不恭笑,干脆利落地砸这面镜子。
盈满吹风机喧闹声浴室骤然安静下来,江叙听见客厅里传来句,“什摔?”
江叙没理,半湿不干头发贴着头皮,发尾上还沾着水珠。
他垂下眼,水汽将他眼睫沾湿,显得格外浓黑如墨,江叙目光落在镜子里自己小腹上,眼神意味不明。
三个多月孩子已经在他肚子里显出点轻微轮廓,穿着衣服时候看不出来,可这样赤着上身时却无所遁形。
阮秀芳那句无心之语再次落进他脑海里,女人叹息声犹在耳边。
其实这才是沈方煜常态,只是这段日子嬉皮笑脸沈方煜存在感太高,以至于江叙乍看到这样他,居然觉得有些陌生。
撇去心头那点微妙情绪,他放下包换拖鞋,转头去浴室洗澡。
滚烫热水打在身上,飘浮起乳白水雾,朦胧他视野。
整天手术,血肉模糊内脏,啼哭婴孩,行政处罚单,凉掉又被加热汤,阮秀芳和马浩夫妇脸,还有刚刚沈方煜摘下耳机望向他那眼。
复杂画面走马观花似,依次从江叙眼前掠过,影影绰绰,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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