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雁书慢条斯理地归整桌面实验瓶,说:“再贬低自己没用,觉得你考核应该到此结束。”
姜尔反应半天才听出这位不苟言笑组长在跟自己讲冷笑话,他傻乐着摸摸脑袋,保证道:“明天定有用!”
日暮将近,闻雁书载着满车厢金黄斜阳下班,心情并未因爬上脸暖色而明媚多少。
到家拧开门,他先闻到飘出客厅饭菜香,摩卡不甘落后跃到他面前叫唤,闻雁书偷偷懒惰把,趁还没洗澡放肆地抱把摩卡,企图让猫为自己分担些坏心情。
进厨房接水时闻雁书已调整好自己不正常状态,他将杯子搁饮水机下,朝闷上锅盖瞧眼,揣测道:“酱焖鱼?”
又来,闻雁书时常感觉和他妈聊几分钟电话比动不动坐在调香台前整天都疲惫,他无力再转脑筋,编织着不知是否合理借口:“带个新人,这次出差是有任务。”
“新人?”钟白英声音陡然拔高,“小尾巴只会拖累你工作进度,人家做得不顺心递上辞职信走之,到头来你唉声叹气谁来心疼!”
闻雁书口长气已经叹出来,但压着声儿没让他妈听见。
市场部那边有人犯烟瘾过来这边躲懒,闻雁书将自己后背和文化墙撕开,转身朝另个方向走:“这周六有时间,提前约可以吗?”
钟白英情绪缓和下来:“周六约美容院。”
文化墙前走廊没人,闻雁书在这里站定,才开口补上称呼:“妈。”
电话里钟白英声音很平淡:“这久才接听,不方便?”
这电话打进来第秒闻雁书就接听,但在钟白英观念里,闻雁书什时候出声喊“妈”,这通电话起点就在哪里。
闻雁书忍住想叹息冲动,才跟郑乘衍毫无顾忌地聊完,要转变成谨小慎微态度很困难:“刚从会议室出来。”
“下周四找时间出来吃顿饭,地址过两天发给你。”钟白英语气强硬道。
郑乘衍往豆腐泡里填猪肉馅,问:“什鱼?”
“黄花鱼或鲈鱼吧,就爱吃这俩。”闻雁书将盛好水杯子搁料理台上,转到另边洗手。
郑乘衍不专心,目光
“那周五下午呢?”闻雁书主动退让,“你有空话跟领导请示。”
电话结束,闻雁书听到对面传来忙音才按下挂断。
手机回归微信聊天界面,郑乘衍没有追问,似乎为他留足考虑空间。
闻雁书本来就不需要犹豫,手指点几下回对方个“好”字。
下午五点半闻雁书准时下班,姜尔有过前天教训,收拾东西溜得比谁都快,离开前将出入证搁他桌面:“闻组长,今天没用,明天再找你要。”
每年闻雁书都刻意让自己忘记这个日子,但他妈每年都会向他砸来个电话让他想起,今年他起点叛逆心理:“下周要出差几天,约不,对不起。”
钟白英立刻问:“去哪出差?”
闻雁书后退两步,背靠上光滑大理石墙壁:“格拉斯,公司已经批下来。”
钟白英问:“是你自己申请还是公司派遣?”
闻雁书只迟疑几秒钟,钟白英便猜出答案:“明知道每年都固定有这天,你非要挑这段日子飞出国,是故意要回避和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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