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曼英说:“你哪里知道女儿家心思。”她转头吩咐何澹,“你去门外守着,若她回来,就过来告知母亲。思前想后,还是要再向她解释二。可别让孩子心里存什事儿。”
何澹答应声,刚要出门,黄壤已经站在门口。
黄壤本想找屈曼英谈谈良种事,眼看见屋里情况,顿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何掌门坦然地给夫人搓脚,并不以为意。
“啊呀,阿壤!”屈曼英见她过来,高兴得连脚都没擦,跳起来跑到门边:“好孩子,你可算是回来。见着息家人?”
“嗯!”屈曼英点点头,“看来效果不错,回头也要买些。”
何惜金说:“可、可。”
屈曼英想想,又说:“那孩子生得真是漂亮,有几分像息音年轻时候。今天拉着她,真是脑子都空。也不知道说错话没有。哎呀,可惜们家澹儿憨傻,配不上她。”
说到这里,她就开始生闷气:“你说这都是孩子,息音还过逝得早。怎她闺女就是人中龙凤,这几个孩子就是猪中饭桶。”
门外,何澹正想向父母请安。他举着手刚要敲门,就听见这句。
黄壤在田垅边坐到天亮,那绿油油叶片伸过来,像是在同她玩闹。黄壤拔开绿叶,看见人们搭在地边小石棚。
以前村民们会在其中供山神、土地。然而现在,里面只简简单单地刻着个名字——黄壤。
香未燃尽,瓜果带露。
何惜金等人不仅将良种如数分发给散户,而且全部以黄壤名义发放。
以至于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些良种真正来历。
育。
黄壤自己并没有任何贴补。
这世间,难不成真有人不为名利,自掏腰包,济困扶弱?
黄壤不相信,这样人,她此前从未见过。
她不顾老婆婆挽留,仍然独自出村。她掏出那本账册,不顾天黑,去找上面标注田地。
“娘……”何澹推开门,脸无奈。
“你还有脸来!”屈曼英看见他就气,“阿壤回来吗?”
何澹说:“尚未归来。”
屈曼英只得说:“哎,今日冒然自称她姨母,也不知这孩子会不会见怪。她母亲去逝得早,她在黄墅膝下长大,想来是受不少苦。看她对息家人态度,也并不愿意攀这门亲。”
何惜金安慰妻子,说:“不、不、不用、担、担、担心。她她她……是是个好好好孩子。”
瞰月城,客栈。
天已经很晚,屈曼英坐在床边,说:“今天终于见到阿壤,还摸她小手。哎哟那个小手嫩得呀……你说她也练剑,她手上咋就不长老茧呢?”
何惜金给她端来洗脚水,说:“玉、玉、玉壶仙、仙宗……有、有……”
他说得慢,边说话,边挽起袖子,给屈曼英洗脚。
屈曼英既不催促,也不打断。何惜金于是得以说完:“有丹、丹药,能、能、护、护、护手。”
屈曼英做账很细,任何极微小点种子,她都按田契标明准确位置。
黄壤要找也并不困难。
她以武修之体,星夜不歇,甚至不惜用谢红尘交给她传送法符,四处核对账册。
可是所有散户都严格按照账册记录,认认真真地侍弄着这些良种。
今年这批种子全都记录在册,并无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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