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无法抗拒。
黄壤换回浅金色弟子服,这衣衫自然是干净利落,方便练功。自然,也极尽保守。
仿佛方才无边丽色只是梦。
而书案前,谢红尘不敢抬眼看她。他右手握住茶盏,却并未端起,许久才道:“今日你回去练功,不要再来曳云殿。”
哈,还是抗拒吗?
红尘,修多年武道,身姿早已不够柔软吧?
不过不要紧,反正也是最后次跳这支舞。
她面上带笑,仿若芙蕖出水。
可心里却又重回那场魂梦。
她目光灼灼,凝视谢红尘,谢红尘也在注视她。这书房色调灰黑,只有她身姿婀娜,艳若朝阳。谢红尘移开目光,专心吹笛,却连思绪都浸染艳色。
黄壤水袖轻抛,就在这书房起舞。
书房地砖漆黑,如玉如墨,光可鉴人。
她赤足踏于其上,纤腰盈盈不堪握。
黄壤确实苦修过这支舞,曾经为取悦谢红尘,她找许多名伶请教过。土妖其实不擅舞,但以她毅力,经历过无数次失败,总能成功。
她练足足年,曾经在兰花丛中扭过脚,坐在地上吸气半天才站起来。
好像……弟子初见师尊样。”
谢红尘先是为她姿容所慑,随后闻听此言,陡然愣住。
“你……见到为师,也觉熟悉?”他语带迟疑。他初见黄壤,何尝不是如此?仿佛是前缘未尽,缠绕几世。
黄壤身舞衣灿若云霞,她臂挽披帛,衣袂飘飘:“见如故,只觉浮萍有靠,可以依托。”
话本虚假,可不知道为什,又想起梦外初见。
可黄壤其实太解他音色,尤其是情动之时,那字句里微微喑哑。
她缓步上前,语声里带着纯净关心,问:“可是师尊身体有恙?需要叫百草峰弟子过来看看吗?”说着话,她伸手捂上他额头,似乎想要探得他温度。
而谢红尘如被火烫,瞬间甩开她。
黄壤忙道:“师尊恕罪,弟子忘,师尊乃第剑仙,哪里会发热?弟子真是糊涂。”
“无妨。”谢红尘以手臂隔开她,道:“
等到舞终,黄壤似乎略有几分羞色,道:“弟子入内更衣。”
说完,她团着云霞似舞袖,小跑着入内室。
谢红尘缓缓搁下长笛,他能控制脸上表情,却不能压抑心中悸动。就在方才那瞬间,他想要迎上去,想要拥抱她。
然而这想法,很快便滋生出别欲望。
那魔念如丝,寸寸纠缠他,他想到雪肌上沁出细汗,想到晃动罗帐。想到那些令他觉得肮脏切。
也曾经面上表情不够好,跳着跳着,便收笑容。
她无数次纠正,本想在夏天跳给他看,可真正跳时候,已是深秋。
那时候她衣着比这清凉华美得多,可谢红尘什也没说。
他坐在兰花之中,边观舞,边饮酒。
黄壤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但这场梦里,她仍然选择跳这支《桃夭》。
那年仙茶镇,黄壤初见谢红尘,何尝不是如此?
可她不再回想。
她笑靥如花,道:“弟子为师尊跳舞。只是有舞无乐,难免失味。倒是要劳烦师尊。”
桃夭这样曲子,自然难不倒谢红尘。
谢红尘自书架上取出根长笛,心绪仍然恍惚,却不由自主动吹去那曲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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