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师兄弟,但二人感情比之亲骨肉也不差。
这些年来,谢绍冲直辅佐他,尽心尽力,从无怨言。
可是将阿壤交到他手上……
谢绍冲叹口气,道:“常言说得好,子大避母,女大避父。阿壤这孩子是极好,你赏识她,也无可厚非。但说到底,她也是你子侄辈。这般常年留在曳云殿练功,时间久,只怕些不三不四人传出些流言。”
他话说到这种地步,谢红尘终究不能再闪躲。
可……点肮脏心思被戳破,自己又能说什呢?
谢红尘指尖微顿,随后继续轻轻梳理着案边兰花,良久方道:“不过传道授业,师弟何出此言?”
他没有震怒,只有平静。
这简简单单几个字,竟有种难言温柔意味。
谢绍冲忧心更甚。
他目光斜,看见书案角兰花。那兰花开得极盛,香气袭人。
那样艳烈,与这清冷书房其实不太搭调。
谢绍冲说:“这兰花很别致,香浓至此,怕也是阿壤培育变种吧?”
黄壤答应声,谢红尘这才领着谢绍冲进到殿中。
二人路来到书房,谢红尘问:“何事?”
谢绍冲面上带笑,委婉道:“这几年,阿壤直在曳云殿中练剑。其他弟子都吃味,总说宗主只关照她个。”
这话已经带那几分意思。
谢红尘又如何听不出来?
,宗主若知道,怕不是要打断腿……”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连个普通内门弟子,都已经知道谢红尘和黄壤亲密。
这般调笑已经到极限,若再进分,可就是丑事。
谢绍冲索性转身,又返回曳云殿。
为何平静?
因为他掩饰自己真实情绪。
谢绍冲笑道:“也是随口说。真要说起来,也是阿壤师叔。这孩子努力上进,瞧着也十分心喜。不如就让她这些日子随学艺。师弟也好奇,这丫头究竟学你几分本事。”
他在用尽全力为自己着想。谢红尘何尝不知道?
谢绍冲和他都由谢灵璧捡来养大。
谢红尘抬手轻触那兰花叶片,轻声道:“息壤族,生来就喜欢这些。”
“正是。”谢绍冲越看越心惊,说:“听说她还培育名茶瓣心,想来宗主这里也有?”
“瓣心?”谢红尘轻声道,“有,师弟是想取些?”
谢绍冲索性挑明,道:“师兄,绍冲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他神情郑重,谢红尘说:“说。”
可他选择回避,他问:“今日诸人功课如何?”
不愿谈及吗?谢绍冲心中微惊,相识至今,谢红尘极少这般回避。
谢绍冲便不好再多说什,说到底,谢红尘也并没有落下什把柄。只是器重个刻苦修炼女弟子,旁人能如何劝解?
他只好说:“自阿壤入宗门之后,这些懒虫都积极不少。玉壶仙宗若论刻苦,还是阿壤首屈指。”
谢红尘嗯声,说:“她……自是不同。”
后殿演武场上,梧桐枝摇叶晃。
谢红尘与黄壤双剑两交,目光交汇,生生竟有几分柔情蜜意之感。
“咳!宗主。”谢绍冲直接出言打断。
黄壤迅速停下剑舞,站到边,行礼道:“谢师叔。”
谢红尘缓缓收起心剑,若无其事地交待:“继续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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