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谢红尘对他所提之事,并不意外——早在第场梦境,此事就已经露端倪。
他望向庭外,但见飞雪如花,穿庭过院。
“今年冬天,真是格外寒冷。”谢红尘拢拢白衣,轻声说:“若她决意如此,也好。”
第秋竖手示意,自有人奉上纸笔。
纸在边案小桌上铺开,谢红尘持笔点墨,耳边风雪不歇,寒意在心中堆积凝结。
从前,谢红尘至少确定,黄壤喜欢他。无论这真心有多少,至少存在。
可现在,他不确定。
前梦百年,她明明别有居心,却依然可以拜入他门下,与他若即若离,如明似暗地百年周旋。
她到底是个怎样女人?
谢红尘不答第秋所问,只是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与吾见?”
“百年梦境,人尽皆知。还需要多说吗?”谢红尘侧过脸,语中阴霾尽显。
“人尽皆知吗?”第秋轻笑,字句,皆是讽刺:“那真是太好。谢宗主想要见她,本座可以成全。但是,也请谢宗主成全本座,可好?”
“成全你?”谢红尘皱眉,“你又想耍什花样?”
第秋说:“事到如今,她心在何处,想必宗主已经心知肚明。”
谢红尘当然知道,他说:“她两次入梦,皆剑指玉壶仙宗,自是受朝廷指使。”
司天监,玄武司花厅。
谢红尘果被请入其中,香茗也很快奉上。
他没有催促,只是手捧茶盏,耐心等待。他总是知礼,无论何时,从不失态。
外面脚步声渐近,第秋举步入内,带来袭风雪。
谢红尘搁下杯盏,站起身来,二人目光相对,梦中百年光阴,似幻似真,若亡若存。
他提笔落字,回忆层层结冰。
——若前尘旧梦皆是虚假,此时方是图穷匕现话,你想要什,便都拿去吧。
封和离书,他隔着素绫,写
“尴尬嘛。”监正大人随口说,“毕竟关系复杂混乱,若是冒然见面,到底是平辈,还是弟子呢?”
“说得也是。”谢红尘盯着外面风雪,问:“那,监正又待如何呢?”
第秋不紧不慢,说:“犹记第梦中,谢宗主亲手所写和离书,梦散遗失。如今既然重又相见,不如就劳烦谢宗主,将这和离书重写份。”
他见谢红尘面色平静,只道这人对黄壤也无什感情。约摸也只是垂涎美色罢。
是以,监正大人说得也轻松:“本座将这书信送进去,也许她便能出来相见也未可知啊。”
第秋注视厅外,玄武司飞雪几重。
他微笑,道:“谢宗主是不是还想问,她到底是受朝廷指使,还是受本座蛊惑?”
谢红尘冷哼,并未接话。
但这是显然。两场梦境,受创皆是玉壶仙宗。他怎可能不疑心?
甚至,祈露台百年夫妻,她曲意承欢,到底是真是假?
“谢宗主,什风把您给吹来?”监正大人并不停留,来到主位坐下。
谢红尘无视他挖苦,道:“让见她面。”
“她?”第秋冷笑,“哪个她?”
谢红尘沉声道:“第秋,不管你和她之间到底是什关系,让见她面!”
“什关系?”第秋收回目光,指尖沾茶水,在边案上轻轻画圈,“谢红尘,在你眼中,和她是什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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