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红尘收起心剑,他转头看向第秋,道:“她只是在此调养,但查清此梦由来后,自会将她接回。”
第秋冷笑:“谢宗主凭本事辜负故人,要想接回去,自然也要凭本事。单靠张嘴恐怕不行。”
李禄等人俱是无言——这二人论实力,可能谢红尘更胜筹。但若论嘴上功夫,自家监正天下无敌。
果然,谢红尘都懒得理会。他来到黄壤面前,抬手想要碰碰她脸,可终究是没有。
故人如冰如玉,仿佛无知无觉。
“谢红尘,”第秋将黄壤轮椅轻轻推,让她正对谢红尘,道:“你当着她面,告诉她你会全力护她!你告诉她,她身中盘魂定骨针是因为你全力相护!被囚禁在罗浮殿深处,也是因为你全力相护!”
谢红尘目光落在黄壤身上,黄壤神情木然,双眸空洞,她不言不动,像个毫无生气假物。
怎可能说得出口?
多少年冷落、戒备,故作疏离之状。那年话,他只听个开头,便以训斥告终。
十年刑囚,而他虽满心疑窦,却从未求证。于是她十年不见天日,谁知其中苦痛?
黄壤:“……”
——谢谢你,这他妈可真是个天打雷劈好主意!
可是庭外交战二人,却真住手。
玄武司早已片狼藉,学员们都躲到边。第秋快步进到花厅,谢红尘自然也紧随其后。
苗耘之手依然握住针尾,那盘魂定骨针却是碰都不能碰。否则颅脑剧痛。
红尘盛怒之下,也惊觉此人果是难缠。
而监正大人……他已经什都来不及想。
黄壤端坐花厅,脚下烤着火盆,暖暖和和、心急如焚。
李禄、鲍武等人纷纷赶来,但显然,并没有用。
——这战,司天监根本没人能够插手。
可她本是极好动个人,哪怕是在祈露台滞留百年,也做许多事。
谢红尘不敢想象她心情。
于是就连对不起三个字,都那多余。
而今再见,他说全力相护,可旧人已然千疮百孔。
“……”他迎着黄壤散碎无力目光,说不出剩下话。
苗耘之说:“你们恩怨老夫不管。但现如今,突逢此乱。司天监和玉壶仙宗必须通力合作,查明真相。而不是在此自相残杀。今日之后,你二人再敢动手,老夫就拔这丫头盘魂定骨针,以免相争!”
“……”监正大人忽觉此景熟悉,细细想来,竟是梦中圆融塔底,裘圣白对他说过话。
——不喝药,就把洋辣子踩死。
黄壤目光都有些哆嗦,苗耘之终于道:“谢红尘,让她留在司天监。此处有老夫照看,你尽可放心。”
以苗耘之身份,肯说出这话,自是说到做到。
谢红尘皱眉,道:“可谢某之妻,岂能留在司天监?”
苗耘之说:“你带她回玉壶仙宗,如何向谢灵璧交待?”
这话出,谢红尘果是顿住。许久,他答道:“吾……自会全力护她。”
众人急得团团乱转,好在还有位智者!
苗耘之快步行来,看也不看死战二人,径直来到花厅。
黄壤见他,总算是又升起丝希望。
而苗耘之疾步走到黄壤身后,抬手握住黄壤发间盘魂定骨针针尾。
“再不住手,老夫便替你们拔出此针!”他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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