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半个时辰,外院就闹将起来。
那春秀果然是去三里坡竹屋。而那里等着乃是几个色中饿鬼。见她,几个人哪管她是不是黄均?
黄墅去时候,便看见这不堪入目幕。
春秀哭得死去活来,此时也顾不得儿子,只能说是替黄增还赌债。
而黄增此刻还在外面躲着,哪里知道发生什事?
黄墅听,顿时忍不住厌烦。连带着便觉得眼前女儿也碍眼起来。
他说:“有空自会过去。你……”问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什,“你怎知道秀姨不在?她去哪儿?”
也无怪他疑心,春秀本就是青楼女子。这眼看天就擦黑,她不在家,能去哪里?
黄壤又喂他颗蜜饯果子,脸天真,道:“听说去三里坡竹屋。爹爹就关心秀姨,都不关心娘亲!”
“三里坡,竹屋?”黄墅拧眉,“她去那里做什?”
那蜜饯着实普通——黄均哪买得起昂贵小食?
黄墅吃颗,便道:“好,爹爹吃过,你下去吧。”
黄壤小心翼翼地把手里几颗递给他,脸天真,说:“这几颗是干净,爹爹留着吃吧。”
“干净?”黄墅扫眼她手中纸袋,问:“袋子里不干净?”
黄壤嘟着嘴,说:“出来时候遇到大哥,被他弄撒。”
金银细软,悄悄出黄家。
直等到她离开,黄壤这才去寻黄墅。
那时候,黄墅正在和他新买婢子调笑。
那婢子穿得妖冶,头发半披半绾,显得很不良家。
黄壤却当作没看见,她抱着纸袋,笑靥如花:“爹爹!”
第二天,春秀就从黄家失踪。
有人说她是被黄墅发卖,有人说是被黄墅生生打死。
这事儿传得玄乎,但黄增也被黄墅狠狠打顿。他这个长子,算是彻底失势。从此在黄家便似家奴般,人人可欺。
当时,黄壤在息音院子里,手握截书枝。记忆之中,她就是从这年开始说谎。
她甜言蜜语、虚情假义地讨好着黄墅,其他人于是纷纷编造谣言
黄壤说:“不知道,爹爹再吃个!”
黄墅哪还有心思吃什蜜饯果子?
他立刻起身,叫两个家丁,道:“随出门!”
黄壤哄得他出门,这才跑到院子里。此时,黄均已经收拾停当,黄壤扯住她衣角,哪肯放她出门?
“姐姐今天教读书!”她找来根树枝,拉着黄均在院子里块沙地上,开始写字。
黄墅唔声,他对发生什事并不感兴趣。
——其实单看黄壤脸上青紫,他也大抵也猜出来。
但是终归是儿女打闹些小事,他哪有心思过问?
还是眼前美婢,更可人疼。
黄壤又塞颗蜜饯到他嘴里,说:“今天晚上秀姨不在,爹爹去娘那儿好不好?娘天天念着爹爹呢。”
她张着双臂跑进来,黄墅见到她,先是皱皱眉头。
黄墅不喜欢黄壤,因着他和黄均那档子事,总还是太过下作。
但今日黄壤干干净净,阳光样柔柔暖暖团。他便也带分和气,问:“什事?”
黄壤举着纸包,说:“女儿得包蜜饯果子,特地来给爹爹。”
黄墅哪会在乎什蜜饯果子,但黄壤递颗过来。他还是任由她塞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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