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机噪音不大,但时聆回答更轻,商行箴从镜中窥见对方双唇翕动,他关掉吹风机转身问:“你说什?”
时聆重复遍:“就这把琴,不能弄坏。”
那双眼睛藏着执拗和认真,商行箴发觉自己做不到和时聆对视太久,不然老是会忘记这人和齐康年存在着血缘关系。
他抱臂倚在台沿,说:“还没恶劣到要破坏你私人物品。”
有过之前种种,在时聆心里商行箴说话可信度极低,他字句清晰道:“琴只有把,老师也只有个,现在你把她调走。”
时聆分不清对方是故意歪解还是理解能力低下:“只想要个说法。”
“然后呢,你还打算跟前几天那样傻站着不动?”商行箴抬手搭住门把,“不是怪把你弄湿,过来换衣服。”
说完压门把,率先进去。
更衣室用隔断分成两块区域,靠门是临时衣帽间,里面是浴室。
每年寒暑假时候商行箴堂弟会过来这边小住,衣帽间里常备着适合十七八岁男生穿衣服,孟管家会根据每季度品牌新款添置。
靠岸前商行箴猜想过时聆面对他时会以什作为开场白,质问他为何晾他这久,或是出于什原因把他小提琴老师调走,独独没想到时聆不吵不怨,以陈述事实地口吻说句引人遐想话。
商行箴把滴水头发拢向脑后,手掌自上而下捋去脸庞水,站起来拎起浴袍披上:“明知道要上岸,怎不躲远点?”
时聆也站起来,看着他宽阔后背借题发挥:“这几天明明是你在躲。”
这话或多或少有暗嘲对方心虚意味,商行箴光明磊落活三十年,头次被人这样形容,他脚下顿,倒没生气,惊诧之余还无赖地推脱责任:“你光傻站着不动,谁知道你要找还是找司机茬架?”
时聆腔火气早在这几天磨没,他缄默半晌,有意识地扳回话题主动权:“他没惹,为什要找他茬架?”
商行箴忽地笑,终于正眼看他:“你怎认定你老师必须是她?怎就不能是别人?”
时聆面向商行箴,同时能从对方身后镜子看到自己表情,他以为自己至少会眼神躲闪,结果没有,只在收
时聆不肯换衣服,瞅见边上有吹风机,说:“拿这个吹干就好。”
商行箴由着他去,伴着外间吹风机呼呼风声淋个澡,洗完出去时聆还在弯着腰吹裤腿管,书包带子有边滑肩,琴盒搁在地面。
房间中央那长沙发凳不坐,连琴也跟着主人受苦。
商行箴俯身要把琴盒拎起,时聆似有察觉,猝然扔下没关掉吹风机,先步将琴盒夺到怀里。
商行箴本没打算捞到什,那动作只是个幌子,被冷落吹风机易到他手里,他对镜吹起头发:“这紧张,用不用给它上保险?”
商行箴问:“他手臂那片儿淤青不是你掐出来?”
时聆万万没料到周十五那大块头还玩打报告这套,他唇齿微张,没吭声。
商行箴往观景厅旁边更衣室拐,反问:“那你是觉得惹你?”
正中时聆下怀,他蹭着琴盒提手,说:“你把老师调走。”
商行箴停在更衣室门口,侧身望向仍立在池边人:“所以你想找茬架?”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