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上是张俊秀脸,垂眼弹钢琴,握着麦闭眼唱歌,站在颁奖台上凝眸注视手中奖杯。
但无论何种造型,这个年轻男人都是白眉白发,瞳孔浅得几乎无神,脸上也不带任何笑容,仿佛只是尊活过来无瑕雕塑。
陈谴认得他,是近两年爆红创作型歌手阮渔,而网上词条与其名字挂钩得最多还有三个字——白化病。
“想去他演唱会?”陈谴把平板还给俞获,“还是想从他现场找摄影灵感?”
阮渔从作词作曲到演唱会主题及舞美想法都疯狂大胆又另类,无数人唾弃,也
那边沉默几秒,俞获小声道:“可以让看看吗?”
俞获总有很多种方法让陈谴无法拒绝去见他。
今天比昨天稍升温几度,陈谴只裹件羊羔绒外套,揣上手机钥匙就出门,俞获住地方近,他直接步行过去。
同在老城区,俞获住屋子比陈谴租旧职工宿舍房要体面许多,被拥在翻新过不久商业区地段,白天热闹,入夜渐静。
那幢二层小楼房其实是个铺位,层当工作室用,楼上则被俞获改造成简易宿舍,实现商住体。陈谴到时刚好跟个匆忙下台阶男人擦肩而过,那人穿烟灰色大衣,脸上架着副蛤蟆镜,正聊着电话钻进台低调大众里。
陈谴没有睡午觉习惯,这个年纪有百分之八十人在晚上十点过后才真正拥有属于自己私人娱乐时间,而陈谴私人娱乐时间是午饭后到黄昏日落前这个时段。
阳光好时,他会坐在阳台懒人沙发上翻完本纸质书,雨天便窝在客厅捧着笔记本看场电影。更多时候陈谴喜欢抱上单反到外面闲逛,漫无目地走到哪拍到哪,回家后再挑出喜欢几张附上文案发到设权限个人网页,其余扔进命名为当天日期新建文件夹里。
今天陈谴不打算看书看电影,也没有到外面闲逛想法,过两周就要和蒋林声去巴黎,他迫不及待拖出行李箱打开,琢磨着要带哪件衣服过去。
巴黎那边也是冬天,现在收拾衣服其实为时尚早,陈谴挑选两件就摸过手机蜷腿歪在床头看香评。
刚看上瓶香水,手机就被来电占屏,陈谴接起来,那头人喊他:“师兄。”
陈谴拍停玻璃门上左右摇晃木牌,将“小鱼工作室”那面翻过去,只露出“休息中”字眼。
“大明星昨晚在这过夜?”陈谴进屋后就自觉给自己倒水喝,挨着俞获在沙发坐下,右手挤进对方抱着热水袋夹层里。
“他烦死。”俞获把整个热水袋塞陈谴怀里,扭头看见他唇钉,“真好看。是不是很疼?”
“没那夸张,真疼得受不就摘让它长回去,不会给自己难受。”陈谴说,“等恢复好你就给拍照,自己总拍不好。”
“骗谁呢。”俞获捧过平板浏览图片,“师兄,你帮看看。”
“又滥用称呼。”陈谴说,“什事?”
俞获声音总是小小:“你现在有空出来趟吗?”
“可以有空,也可以没空。”陈谴有下没下地用指尖点自己下唇沿,咬字都不太清晰。
俞获问:“师兄,你声音怎?”
陈谴下床,走到还没合上衣柜前翻找:“没什,打唇钉,说话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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