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符娢回话,徐诀就按挂断。
云峡市冬天鲜少下雨,以至于徐诀经过超市想进去买把伞都发现已经被有急需赶路人抢购空,他只能继续顶着被浇湿大片卫衣连帽漫无目地走。
多件不称心事情同时撞在起,马路上机动车各种鸣笛冲击耳膜,老妈高声呵斥在脑子里回荡,徐诀后知后觉体会到,昨天去酒吧哪里
仿佛整个云峡市噪音都集中在红莲旅馆正门前,路段前后车流错综,四周拉起警戒带,群老少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几个警官分工处理现场,而地面滩未完全干涸血迹被雨水浸透后更是红得触目惊心。
吃饭时隔壁桌讨论命案,原来是指有轻生者爬上红莲旅馆顶楼往下纵身跃。
偏门处不断有退宿旅客携带行李离开,徐诀逆着鱼贯而出人群回自己客房收拾行李,东西没多少,几件贴身衣物往包里塞就完事。
临走时经过衣柜,徐诀顿顿脚步,说服自己填满衣服课本书包已经没有任何可容纳多余物品空隙,手却不自觉地开柜门,将孤零零挂在里面黑色丁字裤取下来,糟心地揉成团塞进裤兜里。
不知这场雨是什时候变大,徐诀兜起卫衣帽子抄小路走,期间还接个电话,他妈打来:“今天有没有去上课?”
斑斓灯光,街道两旁行人走得匆匆忙忙。
徐诀向不喜欢下雨天,他弟弟就是在下雨天出生,从此以后他被迫谦让、被迫容忍,还要被迫理解些他永远无法理解行为。
振动手机迫使徐诀从窗外移开眼,来电是串陌生号码,徐诀当成骚扰电话直接掐掉,然而没过半分钟对方又打过来。
路前方有些拥堵,下个站就是旅馆,公交却停下来不再往前。
机身振动得掌心都在发麻,徐诀接起来电,还没说话,那边就传来吵嚷,道年轻女声混杂其中:“是徐先生吗?”
“上。”徐诀拨开被打湿刘海,寻思是去邱元飞家借宿晚好还是奢侈点找个快捷酒店。
“这多天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弟弟都懂事问句哥哥上哪呢,”符娢满是责备口吻,“你那边怎那吵?在外面?”
徐诀连借口都懒得找:“嗯。”
“就说你爸靠不住!”符娢说,“只会见天儿闷在屋里画他破图,儿子往外乱跑也不拦着点!你也是,外面下着雨呢你瞎晃荡什,赶紧回家去!”
“他画不是破图。”徐诀路过原木家具厂,工人正合力把门外大件家具往里搬,拖动时发出沉重闷响,“行,这边打雷,不聊。”
前路暂时无法通行,司机打开车门示意可以直接在这里下,徐诀挎上书包,决定多走几步路回旅馆,边回应电话那边人:“是。”
“是红莲旅馆前台,”对方语速很快,“请问您现在能回旅馆吗?”
雨势没见大,斜斜雨丝却刺骨冰寒,路边没避雨地方,徐诀便低头疾走留意路面湿滑,只觉前头越来越嘈杂,让他听不真切电话那边人声:“差不多到,什事?”
“麻烦您用偏门进来吧,前门被封锁,电话里不方便讲……”
徐诀有种不好预感,他抬起头,眼看见不远处夜色中警车醒目红蓝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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