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清楚徐诀问到底是什,此时他哪里还期待徐诀坦白不坦白,满脑子只充斥着慌张:他如何要把当年那个狼狈自己在喜欢人面前藏起来?
然而徐诀非要温声剥开他:“陈谴,那天书房灯坏,翻遍每个没上锁柜子,都没找到小夜灯。”
陈谴呼吸滞,手背抵住嘴弓起后背。
徐诀攥紧笔杆,想修补个人,就先要把他从泥淖中抱出来,他不能让陈谴像六巷三楼灯样,没人理会,就这样坏着:“可是找到你。”
下秒,陈谴用力推开他,掀开门跑出去。
明明处于封闭温暖空间,陈谴却觉得冷,他上次有这种冷到连五脏六腑都搅紧感觉是在六年前。
六年前云峡市下场罕见大雪,他衣服没穿够,奔走在路上时冷得全身发抖,在校门外还滑跤,当时行人伶仃,没个人过来把他扶起,是他自己爬起来。
失去知觉手握不住笔杆,中性笔啪嗒摔在纸上,陈谴失态地想,如果这两道题印在卷子上放在他面前,恐怕场景更是无差别重叠。
徐诀闻声看过来,没问什,起身绕到他身后,左手搭住椅背,右手捡起那支笔,做出个将人护在怀里姿势:“做出来,教你。”
不像面对班里其他人时他只会将作业扔过去爱咋抄咋抄,对待陈谴他很有耐心,先对照示意图解析题干,再牵出题目所要用到知识点,每个步骤都讲得缓慢又细致。
刚认识那会儿,陈谴说考试时间都快结束物理最后两题还写不出来,那他就教陈谴写;陈谴上锁不敢面对,那他就为陈谴解开,陪陈谴面对。
工整字迹铺草稿纸满满页,徐诀单手合上笔帽,手依然撑在桌面:“这是贤中物理科组六年前出卷子,刚刚做是压轴题,难度很大,听说当年没几个人做出来。”
可是刚才徐诀句句讲解,陈谴全听明白。他垂着眼,两手在桌下快要把衣角扯烂:“这难,你还要做。”
“因为想教会你,听懂就将这页翻过去。”徐诀说,“陈谴,你还不明白吗?”
陈谴喉咙痒,像是有什东西要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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