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谴理所当然:“那你也没问过。”
“以为,”徐诀抓把衣服,胸口前挂那枚生日时陈谴送他钥匙,“以为你要带去看新房子。”
“哪来新房子?”陈谴诧异,转头见徐诀衣服抓皱小片,他伸手抚平,摸到钥匙轮廓,“说过多少遍,没买也没租新房子,在六巷就住得挺好。”
徐诀没精力思考旁,他脑袋后仰挨住靠背,心里推断,要去偏远地儿,是郊区别墅,还是乡村小镇?见面,要说什话,做什事?
左右是因为不解陈谴家人性格如何,徐诀定住心神,问:“阿姨定是个随和人吧?”
那司机没搭理他,拐上国道后兀自踩猛油门。
徐诀猝不及防,因惯性倒在靠背上,陈谴拍他胳膊,哄道:“路途挺远,你困就眯觉。”
上午才被陈谴弄得精神抖擞,徐诀哪睡得着,他问:“到底要去哪?”
问完,那司机在前面哼声,徐诀刚被无视就已恼火,正要理论两句,陈谴按住他,坦白道:“去看妈。”
这句话宛如铜锣在头顶上方咣当敲响,徐诀僵着背,愣着脸,手掌由大腿搓至膝盖,再捏紧,都平复不心中错乱。
吃过饭就出去。”
临近午后收日光,陈谴怕路上冷,就添个没有兜厚卫衣,肩上背只鼓囊包。
他到路口打车,拦住辆,徐诀看见他扒住车窗跟司机聊两句,司机摆摆手,油门踩只留下缕尾气。
重复几遍仍是同样情况,徐诀掏出手机,说:“招顺风车吧,要去哪?”
陈谴引颈朝街头张望:“那里比较偏,没人肯接单。”
“有点温柔,有点可爱,也有点辣。”陈谴小时候写作文有很多个词形容陈青蓉,长大后就认为,说得再多不如见上面,“顶多也就坐上半小时,她没太多时间跟们闲聊。”
徐诀心想,完,是个事业型
和陈谴同居几个月,他没听过对方提半句亲人,既然不提,他也不问,不随意过问家庭细节是最基本礼貌。
起初不算相熟时他以为陈谴是独自来云峡市打拼,后来知道些事情,他只当对方是从小遭遇家庭变故。
可现在切结论推翻,这都在路上,他却两手空空,既没打好见家长腹稿,也没穿搭好讨长辈喜欢着装。对,见家长,他跟陈谴都没确定关系呢,他要以何种身份见家长?
“吓傻?”陈谴笑问,“这就开始紧张,等下可怎办。”
听这语气,恐怕陈谴他妈并不简单,徐诀快把裤子揉成破洞牛仔裤:“你怎现在才告诉?”
眼瞧着几米开外又来辆空车,他不厌其烦地伸手拦下,跟司机磨上好半天,两人总算坐上车。
车厢里静得出奇,徐诀偏头看看身旁陈谴,那人没有衣兜可插,便两手交握置于腹上,眼睛盯着窗外街景飞掠。
沿途经过闹市,马路两侧商铺无不红红火火,离春节就剩那几天,各家各户都在置办年货。迎春曲跟随车尾跑路,待驶出商业区,曲儿被甩远,换作寂静沉沉地坠在车厢里头。
徐诀从陈谴身上收回目光,瞥眼,察觉后视镜处司机避开与他对视。
怎会如此可疑,徐诀抓上主驾座椅,说:“师傅,拧个广播台听听吧,放个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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