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明亮灯光下,陈谴转过身,表情很悲伤:“那种情况下,没法再念书。”
徐诀从没在陈谴脸上见过这种神态,陈谴总是把情绪隐藏得很好,哭没放声哭过,笑没开怀笑过,好像没有什事能掀起他丝浪潮,哪怕上次被告知姓蒋出轨,他也只是在长久愣怔之后默默将自己锁进房间里没发出半点动静。
而此刻陈谴毫无保留地泄露所有情绪,对变故束手无策、对人生怅然不快、对未来筹莫展,全都展现在徐诀面前。
徐诀想抱他,可当他迈前步,陈谴就转身快步上楼:“赶紧回家吧,肚子好饿。”
他跑得很快,徐诀抬起手臂空空落下,蹭动露出口袋锦囊挂绳。
他不提那个沾着血腥味字眼,因为听起来和铁窗内那张脸毫不相干,陈谴却反问:“你觉得妈是干什?”
徐诀被难住:“老师?医生?”
“都不。”陈谴也不指望对方猜对,“是调酒师,午安姐曾经是她徒弟。”
徐诀怔然,调酒师,和伍岸认识,是不是以前也在万灯里上班?如果陈谴六年前辍学是因为母亲入狱,等同于今年是陈青蓉进去第七个年头,是何等情况让她被处罚那多年?可他亲眼所见那个女人明明娴静温婉,教出来儿子也品行温和,怎可能……
“阿姨是不是被人陷害啊!”徐诀愤然道。
”
徐诀被车春联拂红脸:“大点好。”
陈谴又去挑别:“鸟这大,可别嘴下无情把春桃蜜菊给啄伤。”
徐诀薅住手边灯笼流苏,说:“怎会!”
挑挑拣拣备齐福字春联各份,结账时老板娘往袋子里塞个小锦囊,祝他们事事如意,年年顺遂。
徐诀慢腾腾走几步,脑中闪电般忽地划过个细节,他卡住步伐顿在原地,脸上漫上浓烈不解。
少有被带跑三千米原因,他总是对陈谴在他面前第次醉酒印象深刻,陈谴说过什、做过什
陈谴被夜幕遮面色,说:“不管是不是被陷害,杀人是无可非议事实。”
到六巷,哪家菜香扑鼻,哪家笑语欢声,都无法感染他情绪分:“法律判她过失致人死亡罪,论情节轻重,罚人吃七年牢饭。”
徐诀尚未深层次地接触法律学,但平时新闻案件不少看,总会领略些:“过失是不是代表另方先……”
他不敢往深处想,陈谴却说得明明白白:“你见过午安姐切冰用锯齿刀吗?妈也会用。当年她被性骚扰,就是用这把刀捅人,那人没抢救过来,死。”
事发后ELK老总赵平高给他看过监控录像,被骚扰时陈青蓉原本已经脱身,但穿着高跟鞋压根跑不快,情急下才操起那把锯齿刀。
陈谴转头就把红色锦囊挂到徐诀外套纽扣上,说:“已经不信这些,你要吧。”
徐诀将锦囊扯下来在手里捏捏,没忍住:“为什?”
脱离喧嚷人群,陈谴拎着袋子说:“在妈入狱之前那个春节,她带去庙里挂过红绸,当时写是万事无恙。”
然而现实往往偏轨,他们许愿时有多虔诚,事实就有多打击人,从此以后陈谴就不信。
走在车流稀朗长年路上,徐诀道出困扰路疑问:“阿姨真捅过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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