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着字儿呢,还以为骚扰电话,顺手摁掉。”徐诀走到开阔地方,“他们准备倒数,你要不要先听听烟花声音?”
对比徐诀那边喧闹,陈谴躲在安静洗手隔间,能将电话那端气息听得清二楚:“不用,只想听你说说话。”
“那躲远点,免得烟花抢风头。”徐诀忙折身
这个“结果”指是什,她不明说,但知道陈谴会懂,无论是指这次风停后能否赶在年前见面,或是往后受阻每步可否顺当迈过。
这场大风刮足有六个小时,受时差影响,飞机降落厦门时已经晚上将近十二点,陈谴出舱门就摁亮手机,徐诀给他发来亿安广场上空烟花。
徐诀:实时直播,点击就能隔空许愿。
徐诀:阿姨在你隔壁吗,挡着点屏幕,别让她看到。
徐诀:遥想当年,手游遍你躯体山河,感受你为颤抖和痉挛,今年愿望是你里里外外全都属于。
航站楼候机乘客用异国语言讨论室外大风,陈谴坐不住,跑去服务台询问工作人员,得到答案无非还是航班受大风影响取消,具体恢复时间待定。
陈谴买两杯热咖回来坐下,陈青蓉接过杯,退出手机在看节目:“天气不会直恶劣下去,你别急,坐下来耐心等等。”
今天是除夕,两人被困在史基浦机场已有两个多小时,陈谴视线不间歇地流连于滚动电子屏及手机里聊天界面之间,最后摁灭屏幕:“想回去跨年。”
陈青蓉明知故问:“就在这,你回去跟谁跨?”
陈谴指甲刮,抠破咖啡杯外侧包装纸:“妈,你记不记得们以前是怎过年?”
空中焰火美不胜收,人人都仰头叹着那天上,只有徐诀压低脖子瞅着屏幕上。
只剩两分钟,他抓着句预备卡点发出话删改,在“新年快乐”和“爱你”之间反复横跳。
他说服自己,说不定字越少发送得越快,刚编辑好,则来电插进来,以防阻碍消息卡点发送,他手快按下挂断,脑袋空当秒才反应过来是陈谴电话。
徐诀忙回拨过去,刚接通就喊道:“姐姐,你回来?”
“在厦门候机,赶不上。”陈谴说,“怎挂电话,不方便吗?”
家里就两口人,能热闹到哪去,陈谴独自在家看春晚没意思,伴着别家笑语欢声写完作业,拿保温盒盛上煮熟饺子去会所侧门等陈青蓉下班。
“那会儿总是掐着点偷闲,借口到仓库取材料,实际上在侧门跟你吃饺子。”陈青蓉说,“你宁愿挨冻也要跟起过,同事家三岁小孩都没你这样黏人。”
后来陈青蓉入狱,陈谴每年也像母亲那样掐点躲懒,还是坐在侧门,看天上簌簌雪落,听场内众口嚣嚣,根烟代替热腾饺子,年就这过去。
“去年新历旧历年都是徐诀陪过,头回发现这个节也不是那样无关紧要,也可以看烟花、倒数,即使家里没人拜访,也能在门外贴年红。”陈谴下意识去瞄电子屏上航班信息,“妈,他在等回去。”
陈青蓉在狱中日日复日,最擅长就是等待,母子连心,她理解陈谴迫不及待:“可你有时要学会接受不可抗力阻拦,只要结果遵循轨迹就万事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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