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到他回答,男人离开阴凉地阔步上前,陈谴在树下没动,反正徐诀长得高,他不用费心寻找。
不多时,男人也折身钻回树荫里,说:“算,把开阔地儿留给别人吧,反正长得高,儿子出来就能瞧见。”
两人在摩肩接踵人群之外显得格不相入,期间男人又接个工作上电话,陈谴快要将尖领珠子揪断线,远远地,终于见着校道上个抱着书箱高个儿,前拥后挤皆是蓝白校服同龄人,他在当中分外鹤立鸡群。
还未招手,徐诀就瞧见他,先是瞪眼愣下,随后风风火火地奔过来,跑动时额发颤着,箱子里书也颠着。
还差四五步到跟前,徐诀站定,“靠”声:“你俩怎凑块儿去?”
闻言,对方竟没像般家长那样长篇大论早恋弊端,只爽朗地笑道:“不捧个花,端杯奶茶什?姑娘家家都爱那个。”
陈谴心尖儿痒,反正是萍水相逢,说点实话也没什:“不是姑娘家家。”
“哦,那是……”男人顿顿,压低声儿,“也是男孩子?”
陈谴揪着缀在尖领上白珠子把玩:“嗯。”
“正常现象,能理解。”男人说,“以前还给国外对同性恋人设计过婚房来着。”
云峡市夏天是密不透风热,仿佛多穿件都会成为累赘。
出门前陈谴洗个澡,为免像以往多次箭在弦上却由于他考虑不周而只得叫停,这次他特地提前冲净扩开,穿上件徐诀最喜欢黑丁,对着穿衣镜反手在后腰打上端正蝴蝶结。
前年圣诞收到香水还剩小半瓶,自打从麋鹿辞职后陈谴就摆在床头没怎用,陈青蓉试过香,说妩媚小白花才用这个。
陈谴喜欢它后调,他在锁骨喷下,手腕蹭上味儿抹向耳根,尾椎往下也喷点。
衣柜叫他翻得历乱无章,陈谴寻到底才拽出那件黑吊带背心,又单薄又普通件打底衣裳,搞不懂怎就让徐诀专门挥两幅水彩挂在墙上。
那边闹闹哄哄,他们这隅却安静,陈谴难得无措,回想自己说什,他说他要来接对象?
徐寄风也错愕,他这人开明惯,刚才说什来着,说正常现象,能理解?
半晌无声,徐诀捧箱子手都酸,撺掇徐寄
陈谴来兴致:“你是做建筑还是室内?”
“建筑,”男人夹着公文包想掏名片,“你也是同行?”
陈谴摆手:“男朋友未来准备走这行。”
男人问:“这巧,他几班啊?”
陈谴回答淹没在穿刺耳膜铃声中,伸缩门准点开启,校门口聚集人群沸腾起来。
外面裹件黑衬和长裤,陈谴看着时间差不多,拎上包换鞋出门。
才四点半刚过,贤中门口就挤满家长,坐石阶上摇广告扇,站树下抱肘闲聊,扒住伸缩门张望,陈谴想想,如果当年没发生变故,不知陈青蓉会以哪种姿态等待他走出考场。
他挪个偏阴凉位置,旁边戳着个打电话男人,他觉得对方侧脸眼熟,没忍住瞅两眼。
男人聊完电话挂线,转脸瞧见他,自来熟地搭话:“你是来接家里弟弟妹妹吧?”
对方正脸给陈谴熟悉感更重,他思忖着大概是以前陪过哪个只有面之缘客:“是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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