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颤抖着解开最后颗纽扣。
敞开衬衫从岑谙肩头滑落,灯盏下,目光里,岑谙上半身没衣物遮蔽,直观地展现在应筵面前。
应筵眸光微晃,双手抓皱衬衫两片衣襟,像是下子被卸掉膝盖骨,他腿软地跪倒在岑谙脚边,比之那天在客房里还痛苦。
若不算品鉴会在洗手间里无意瞥,应筵上次这样看着岑谙是在七年前深冬,也是在这个沙发上。
眼下腹部平坦,没有丝毫异常隆起,可上面淡化伤疤和妊娠纹道道清晰,它们剖取出生命,缝合起过去,却把故事永远烙印在不为人知地方。
波子棋,落在哪里全凭岑谙想法,可无论他落在哪里,脚下都是孔虚无。
他踩不到实地。
看他愣着不动,岑谙抓他手重新按到自己皮带扣上,轻声道:“帮解吧。”
应筵认,极力克制自己欲/望,微俯下身,按着搭扣将沾水皮带慢慢扯出来。
皮带寸寸脱离腰际像松开束缚,岑谙两手撑着沙发沿,偏过头,试图透过应筵垂落刘海打量对方眼神:“你说忍不住不看,有什好看呢。”
“有什好看呢,”岑谙又问遍,拉过应筵手放在自己肚皮上,“你要用眼睛侵占,还要怪对你冷漠,可开始是谁错呢?”
指腹所触碰之处算不上光滑,应筵很轻很轻地抚摸过去,道道疤痕,桩桩过错,引得岑谙怕痒颤栗,而他眼眸如被刀割,于是烈日覆灭,热海潮涌。
滴泪从应筵眼中滑落。
双手绕到岑谙身后,应筵连拥抱都不敢用力,可当岑谙把手掌覆上他同样伤痕累累后颈,带着与往昔相同温度,他眼睫阖,再把持不住眼底灼泪。
冷眼过,恶语过,所有陈年作为在这刻悉数变成捅向他胸口尖刀,应筵弓身跪着把脸贴在岑谙温暖腹部,仿佛这里是片土壤,他要浇灌数以万计悔恨泪水,才能生长出岑谙原谅
啪嗒,皮带落在两人脚边。
应筵手便支在岑谙身体两侧,逼得对方直往后仰,他双目隐忍,言语却蒙着露骨:“可眼睛就是非要追着你转,能怎办?你和严若炤并肩,嫉妒得快要发狂,不能抢夺不能宣示,只能拿目光侵占!”
凌晨四点,窗外不见天光,应筵种在岑谙脸庞眼神就成赤焰烈日:“炤耀大厦方电梯装得下们,装得下你愤懑不甘,可你要逃避要装不熟要驱赶,这个封闭空间便容不下偷偷瞥向你记眼神。”
被岑谙抓过手按在领口,应筵喘息渐重,嗓音却低沉:“你闯进室昏暗里救,你那恨,还要救,救还要哭,你明明可以继续用带刺话中伤,可你根本做不残忍人,你要如何不看你?如果不是疼得没有力气,可能不仅仅是抱紧你。”
衬衫纽扣颗颗解开,往下便是濡湿布料,应筵指头被蹭得微潮,分不清是被布料蹭上,还是因为窥见衣下风光而紧张:“然而你现在不躲不闪,愿意跟接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试探底线,却不敢再放任那种想法滋长,动作尚能克制,可眼睛不能,除非失明,再也看不见,那就用听觉、用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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