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皇帝出现在赵国四方城如何引起轩然大波已经不在梁烨考虑范围之内,他心情颇好地骑在马上,对充恒道:“走,去东辰逛逛。”
充恒苦着脸道:“主子,咱们已经出来近三个月,是不是该回宫?”
“不回。”梁烨笑道:“要回你自己回。”
“可是主子,国不可日无君。”充恒不得已,回想着闻太傅等人常挂在嘴边话,试图劝谏下,“您不在大都怕是更乱。”
“呵。”梁烨凉凉笑声。
书生闻言大惊,猛地转头看向他,谁知却被他模样惊惊,但见此人俊美不似凡人,面若冠玉,鼻挺眉深,尤以双瑞凤眼为出挑,看人时如有寒光,不怒而自威,通身贵气华光,不容亵渎侵犯。
“公、公子慎言!”书生被他吓得酒醒大半,大着舌头道:“梁帝乃——乃先帝唯正统子嗣,辈人臣当……当规劝……谏言!”
“既知此,竟还敢口出妄言,仗着山高水远陛下听不到你们这犯上作乱之语吗!”旁边做小厮打扮人厉声喝道。
“充恒。”那公子抬抬手,充恒讪讪闭嘴。
“这四方城在赵国最南边,等自梁国远游至此,跋涉万里……若!”那书生抱着酒杯泣涕,“若在梁国有出路,又何必背井离乡!”
梁国皇帝梁烨是个喜怒无常、行事乖张疯子。
这点不止北梁,就是边上南赵和东辰都深以为然。
“听说前段时间自己剃发要出家当和尚,被大臣们鬼哭狼嚎给劝住。”
“不止,他竟还想纳小太妃为妃,简直罔顾人伦!”
“闻说近来又喜欢上砍人脑袋,大殿里都少半人,作孽啊!大梁命数尽矣!”
显然这位陛下巴不得梁国早点完蛋,充恒有苦难言,不放心地回头望,“赵岐知道您在赵国,肯定不会轻易放咱们走。”
“他还没这个本事。”梁烨大笑声,扬鞭催马,“驾!”
人马扬尘而去,充恒慌忙喊:“主子等等!”
春寒料峭,长风自四方城而起,掠过高山千丈林涛万顷,越过冰雪初融浩汤云水,吹到梁国大都皇宫琉璃瓦上,卷起上面嫩绿柳叶。
“说得也不错,这梁烨倒行逆施,应当也活不多久。”那公子笑道:“充恒,走。”
待书生恍然回神,那人已出门口,不知怎,他忍不住高声道:“在下梁国河西郡荀阳荀叔濯,敢问阁下姓名?”
那人回头笑道:“梁国大都,梁子煜。”
“大都……梁子煜……”荀阳喃喃出声,旁边有同伴喊他:“叔濯,你怎?”
“梁子煜,他他他——”荀阳手里酒壶脱手,摔碎地,“他是梁烨!”
“如今南赵东辰虎视眈眈,北边楼烦频频来扰,梁烨就是个疯子,早晚坏大梁百年基业!”
吵吵嚷嚷酒楼里,群情激昂书生们唾沫横飞,酒气上头,甚至有人抱头痛哭,约莫是觉得梁国要完。
角落里,男子笑吟吟地听着,倒是旁边侍立小厮面有愤愤,看这群书生眼神宛如在看群死人。
“梁狗误国!梁贼误!”书生拿着酒壶痛饮,摇摇晃晃瘫坐在椅子上,声音凄切痛心。
“听诸位说来,这梁烨着实可恶。”坐在他对面男子笑道:“如此狗贼,何不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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