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皱皱眉,目光从正在安放金丝孔雀摆件宫女身上收回来,看向这个不懂事侍
南赵来使到——
东辰来使到——”
楼烦人多身形高大,孔武有力,然而主使却生得修长清瘦,即便披着厚厚毛裘也掩盖不住他单薄,头披散黑发里混着银丝,尤其面上还戴着层薄薄轻纱,只露出半截苍白漂亮下巴,他手里攥着帕子,走两步便要咳上几下,看着像是马上就不要咳死过去,落座北梁诸人已经有开始紧张,尤其是礼部*员,生怕这人死在殿上没法跟楼烦交代。
“……这是楼烦大王子喀什连雪,听说是个不人不鬼妖物,不过性子软弱,跟他说什他都只会应好……”
王滇眼尖地看见他攥着帕子被血染透,眼皮狠狠跳下,对旁边毓英低声道:“找个太医——直接去找李太医,让他在偏殿随时候着。”
翌日。
风雨未歇,半枯黄叶被雨水打落,晃晃悠悠地飘在水面上,又被厚重官靴重重踩进泥里,泥点子被溅到朱红衣摆上。
原本定在御花园寿宴被挪进宽敞大殿中,廊檐下雨水成线,宫女太监们端着盘盒鱼贯出入,除却雨声,寂静无言。
然而墙之隔外殿却热闹非凡。
即便是滂沱大雨也丝毫不影响这些达官贵人们兴致,如此难得遇盛宴,自然是携妻带子而来,隔着雨幕便未见先笑,拱手让礼,热络得仿佛昨天你死活是别人;连廊下盛装打扮小姐姑娘们优雅地捏着帕子低声私语,偶或碰上长辈贵人们,便要矜持地拎起裙摆来款款行礼,颊飞红霞;
“是。”毓英应声而去。
王滇再抬头,便对上赵岐目光,对方含笑冲他扬扬下巴,紧接着就被身后面容肃然男子不赞同地拽拽袖子,回过头去瞪对方眼,又伸长脖子看向王滇,王滇只好笑着冲他点点头,赵岐这才满意地落坐。
东辰主使同其他两国不同,是名容貌艳丽女子,她扎着高高马尾,穿着身男子官袍,却丝毫不掩饰自己女子身份,身姿曼妙,她神情高傲地坐在案几前,身后两名副使马首是瞻,乖乖地坐在后面。
王滇路走到大殿角落里,便有宫女太监冲着行礼,他匆忙又敷衍地摆手示意他们忙自己,随手拽个侍卫道:“找几个人将窗户支好。”
“啊?外面风雨这大,为什不关紧?”被拽住侍卫疑惑道。
小厮丫鬟们忙着给主子们撑起油纸伞,半边身子都淋透在雨里,却仍不辞辛劳帮主子们整理衣服伞帽;头次进宫年轻进士,自以为隐蔽地、谨慎又兴奋地四处打量,不小心撞到哪个宫女便连连拱手致歉,惹得路过公子哥们阵哄笑,小姐们掩着帕子轻声笑着,旁边长辈们面带不悦……
王滇撑着油纸伞沿着宫墙穿行而过,听着周围喧嚣声,快步进内殿,直至走到连廊下耳朵根才清净下来。
疾风吹得殿外高树潇潇作响,冷风裹挟着雨水从连廊外股脑灌进领子里,便冻得人透心凉,他垂眼,拂掉下摆不知何时沾上泥点,在外面毯子上踩踩,进大殿。
*员及其家眷便鱼贯而入,紧接着响亮唱礼声便穿透雨幕落进大殿里。
“楼烦来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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