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颇有些遗憾地松爪子,将温热药饮而尽,见王滇也喝药,皱眉道:“你喝什药?”
“安神。”王滇凑上去渡口给他,阴森森道:“李太医说可能有郁症,说不定会吃人。”
梁烨略有愕然地咽下他渡来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郁症不会吃人。”
“当然不会。”王滇用拇指抹掉他嘴角药汁,笑道:“快睡吧。”
说完便下去吹灭蜡烛。
“下次?”王滇撩起眼皮,意味不明地盯着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沉下脸。
梁烨眯起眼睛,“朕之所以没告知你,自然有其中缘由,不许同朕闹脾气。”
“怎会跟你闹脾气。”王滇笑着握住他手,放在唇边细细地吻着,漫不经心道:“以对你解,你计划中本该是由受那箭,生死不论,怎到头来又改主意?”
梁烨没有反驳他猜测,只不屑道:“就你那娇气劲,怕不是要疼哭。”
王滇眸色渐深,缓缓道:“陛下,你这样做会显得这个棋子毫无用处。”
在黑暗中响起,仿佛带着无尽怨气,“不知道还以为你要在李步那里过夜。”
“只是让他给开些安神药。”王滇拿起旁边火折子点起蜡烛,“怎不让人掌灯?”
“没力气喊人。”梁烨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幽幽道:“你去那久,朕死在这里你也不知道。”
王滇见那小榻已经被搬过来紧紧挨着床,揶揄道:“那还有力气让人来搬榻?”
梁烨不爽地盯着他,盯没会儿忽然咳嗽起来,王滇赶忙给他喂水顺气,又俯身用额头贴在他额头上试试温度,“唔,好像降下。”
梁烨本就伤重,外加折腾天没睡,喝过药很快就沉沉睡过去,只是伤口疼得厉害,睡也睡不安稳,在纷杂梦境中隐约察觉到沉重呼吸,倏然惊醒,紧接着便对上双冷漠又幽深眼睛。
苍蓝色闪电撕裂天际,映照出腰背挺直坐在床边人脸,王滇不自然地歪歪脖子,冰冷手摸在梁烨脸
“朕留着你自有别用处。”梁烨不耐烦地拧眉,王滇目光看得他十分不舒服,本能地觉得抗拒,但又实在心虚,不好冲王滇发脾气,语气生硬道:“睡觉。”
“你能毫不犹豫将置于死地,偏偏又临时反悔,梁烨,你是真舍不得——还是想让以为你舍不得,对你更死心塌地?”王滇吻吻他指尖。
梁烨挑挑眉,指尖按在他柔软唇上,“你很在意?”
“也不是那在意。”王滇轻笑声:“反正结果都样。”
梁烨想把手伸进他嘴里,被他扣住手亲下,“困,喝药睡吧。”
“没有,朕还在发烧。”梁烨笃定道:“没人看着就烧死。”
王滇失笑,好声好气道:“好,那今晚不睡,只看着你。”
梁烨古怪地看他眼,旋即有些担忧,“你没事吧?是不是吓到?”
“又不是没见过杀人,你在十载山杀人时候可比昨日惨烈得多,害怕过?”王滇脱外袍靠在榻上,拿过他手慢条斯理把玩着,垂着眼睛微微笑道:“就是被你吓跳。”
梁烨被他摸手摸得有些不自在,却没将手抽出来,正色道:“朕下次会提前知会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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