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王滇慢慢离
“驾!”
急促马蹄声由远及近,庞大船只已然离岸好段距离。
“王滇!”急切又愤怒嘶吼声自岸边响起,情急之下用上内力声音清晰而有力地刺穿寂静凛冽水面。
王滇脚步顿,旋即哂笑,连幻听都这真实,属实病得不轻。
他压下心底忽然涌上来隐秘期待和欣喜,心想有点出息吧。
明明这个时代对他来说落后又陌生,梁烨是个糟糕恋人,大梁是个糟糕国家,但却都让他产生“离家”这种感觉。
明明都烂透,以后真见不到却让人无着无落。
寒风萧萧,苍色群山绵延,灰暗冷白天空沉沉压在头顶上,几只寒鸦嘎嘎叫着飞过,船帆被风鼓吹而起声音厚重又刺耳,船夫嘹亮吆喝声和船上往来船客嘈杂声交织在起,竟有种喧哗而苍凉寂寞。
王滇披着厚重披风,拢着袖子站在船头,身后热闹朝天人群仿佛都被静音,船离岸边越来越远。
两日前,楼烦和东辰宣布开战,而那时候,梁烨和那些暗卫还被缠在河西县最北边,很快便失去踪迹。
归是有点希望嘛,这世道,管他经商读书还是种地打铁,能填饱肚子才是最要紧。”
王滇牵着马慢慢往前走,听着路边人在讨论这些事情,忽然有种奇异感受,在庙堂之上构建出那些不甚成熟想法,点滴缓缓渗透落到实处,竟然是这种感觉,忽而又觉得之前在宫中提出那些想法时过于草率过于理想,甚至隐隐有些愧疚。
在案牍间轻飘飘地句话,朱笔在纸上落下个字,都可能关乎到无数人性命,那些他同卞沧同闻宗甚至同梁烨产生争执互不相让点,或者是彼此退让达成妥协决策,都是千万黎民百姓未来。
哪怕他再谨慎,他以为能用到这个时代东西对大梁来说都太过激进,而他归根结底是个商人,涉及政事不成熟地方太多,要学习地方也太多。
也许他离开对梁国来说未必是件坏事。
刚想抬脚,却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子,
然后猝不及防同岸边横刀立马梁烨对上目光。
梁烨穿着件灰扑扑劲装,半边脸上溅满血,他腰背挺直坐在马上,双目赤红紧紧盯着船头上转头回望人。
然后对方脸上露出个灿烂笑容。
“王滇——”梁烨双目血红,神情阴鸷骇人,声音仿佛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刀柄被生生捏碎。
这几天追来人少许多。
应该是回去。
王滇捏紧袖子中那封最后也没能交出去信,在寒风中满意地扯扯嘴角。
这才是他喜欢那个梁烨,就该这样果决冷酷。
他拿出那封信,随手扔进水里,垂眼看着信封被水浸透,拍拍手,潇洒转身离开。
王滇有些悲观地想。
“烦请三日后,将这封信交给河西王氏商行底下船队管事于廊。”王滇将信封交给递信人,顿顿,又拿出封信来。
对方捏住角,王滇却没松手。
“公子?”对方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王滇盯着信封上“子煜亲启”四个字,从胸腔深处蔓延出片酸涩难,被梁烨没日没夜追杀时并不觉得如何,可如今真要离开北梁,他却开始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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