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开始说人话,反而让闻宗有些不安,但他又实在想不通梁烨到底在开心什,只能笑着接话,“陛下也该好好休息才是。”
“自然。”梁烨和善地点点头。
待闻宗离开之后,充恒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跳下来,将手里包袱递给他,颇有些不安道:“主子,你真打算跟崔琦他们起出使南赵?”
“云水共治是大事,这三个没个成用,朕自然得去亲自盯着。”梁烨道:“朕不在时,你好好帮朕批奏折。”
充恒欲哭无泪,“还想去康宁宫看——”
他狐疑地揉揉发痒鼻子,对面闻宗笑道:“陛下可是受凉?”
“朕身强体壮,太傅还是担心担心自己。”梁烨混不在意,落枚棋子。
闻宗熟悉他脾性,只道:“陛下可想好,真要派人出使南赵?陛下心中可有适合人选?”
“云水共治问题是王滇提出来,本该派他去。”梁烨面不改色道:“可惜他这两个月直抱病在床,朕思来想去,决定派许修德、文玉还有崔琦前去。”
“……”闻宗沉默片刻,严重怀疑这三个人是他现想出来。
滇时总是会勾起唇角……他想把梁烨时时刻刻都困在自己身边,呼吸所有空气都沾染上自己味道,每次失控每次情动都与自己有关,想他目之所及,皆是王滇。
他呼吸逐渐变得沉重,嘴里传来苦涩血腥味,他仓惶睁开眼睛,用力地掰开自己攥得死紧那只手,扣出那枚铜钱,然后从袖中找根不知道什时候从梁烨里衣上拆下来线,将那枚铜钱系捞戴在脖子上。
而那枚青色平安扣,则被随意地扔进袖子里。
这枚铜钱是梁烨随身带最久东西。
他感受着铜钱微凉触感,拧着眉使劲地掐掐自己鼻梁,试图让自己清醒些,然而满脑子除梁烨全是梁烨。
“你不想。”梁烨伸手拿过包袱,喜滋滋道:“朕去接皇后回宫。”
许修德,前户部尚书,油嘴滑舌胆小怕事看见银子就走不动道,文玉沉默寡言官职低下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崔琦双腿残疾性子冷淡能说个字绝对不会说两个……这三个人出使南赵,是生怕南赵不知道他们北梁无人可用。
“太傅可有合适人选?”梁烨又落下子,不等他开口便道:“年关将至,本该是阖家团圆日子,朕看这满朝文武,就这三个是孤家寡人,去出使最合适不过。”
话说到这份上,闻宗就明白过来梁烨压根不是在询问他意见,而是在通知他自己决定,便也不好再多说。
毕竟跟如今朝堂中这些烂摊子比起来,云水共治和出使南赵实在算不得什大事。
“从明日起朝中便开始休沐十五天。”梁烨看起来心情不错,“太傅劳累年,该好好休息下。”
王滇孤身人怔愣良久,才缓缓叹口气,抬手抹掉嘴角血,起身走到桌边,摸到方才匆忙系住死结,解半天没能解开。
算,反正在衣服里别人也看不见,就这样吧。
——
北梁。
梁烨连着打好几个喷嚏,吓得旁边跪溜宫女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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