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肖春和。”岳景明冷淡地打断他,“带人去治伤。”
梁烨本来就受极重伤,又强行催动内力,大悲恸心后已是强弩之末,体内枫霜落已经被催发大半,灌上解药之后昏睡半个月才堪堪转醒。
“醒!陛下醒!”云福看到梁烨睁眼顿时喜极而泣,连滚带爬地跑出去喊人,“李太医!崔大人!陛下醒!”
房梁上睡着充恒跃而下,“主子!”
“朕要王滇!”梁烨固执又崩溃地重复着同样话,“他不是梁烨,他是朕王滇!”
他拒绝承认他们所说事实,仿佛这样就能让王滇重新回来。
肖春和还要再劝,梁烨不管不顾强行动用内力试图挣脱,然后拂尘打下来,径直将他拍晕过去。
“……”肖春和捞住昏死过去梁烨,摸上他脉,“还当是个断情绝爱好苗子,结果是个情种。”
岳景明半跪在旁边,伸手卡住梁烨下颌,迫使人张开嘴,接过崔琦递来解药,滴不剩地全给他灌进去。
崩溃又癫狂帝王无人敢上前接近,议事殿断壁残垣仿佛在应和着主人嘶鸣。
梁烨死死抓着怀里龙袍,仿佛这样就能感觉到王滇残余体温和未来得及消散浓烈海棠香,向他证明王滇切切实实地存在过。
周围仿佛陷入无尽寂静,有人在拽他胳膊,有人在抢王滇衣服,有人踩到王滇留下小零碎,他崩溃着、嘶吼着挣扎,拼尽全身力气反抗,企图在眼前张张模糊面孔里找到熟悉脸。
血迹未干,他明明接住王滇。
他接住!
云福带着李步和崔琦匆匆进来,李步赶忙给梁烨把脉。
梁烨仰面躺在床上,苍白脸没有丝毫波澜,漆黑眼珠直直地盯着床帏上流苏,良久才开口说出醒来第句话,“朕睡多久?”
“你慢点,这是你徒弟,又不是牲口。”肖春和随手捡块帕子给梁烨擦掉脸上血和药渍,看见上面绣小黄花挑挑眉,“这又是哪家姑娘给帕子?”
“这是王滇买给主子!”赶来充恒把将那帕子夺过来,连带着地上散落小零碎都股脑地全都收起来,急躁地四处找人,“王滇呢?”
他已经拼尽全力追,但他也受伤,武功又不如梁烨,还是没能追上。
“没。”肖春和摸摸鼻子,被充恒凶狠目光吓跳,“哎,你可别哭,你主子都把议事殿哭塌。”
充恒动动嘴唇,没能理解他意思,“什叫没?”
他不甘地质问着周围人,愤怒地让他们将他王滇还回来,他仿佛陷入混乱又癫狂梦境里,他要杀所有人来给王滇陪葬!
“梁烨!”岳景明声怒喝让他混乱脑子陡然清明。
梁烨死死瞪着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脸上狠戾和不甘甚至愈发浓烈,哑着嗓子嘶吼:“朕要王滇!把王滇还给!”
“他不属于这里。”岳景明声音冷淡,仿佛置身事外,“此间事,他自然该离开。”
他说得太过冷苛又不近人情,旁边肖春和忍不住道:“你二人为前世,为来生,他能来对你已是莫大机缘,有闻鹤深前车之鉴警醒,梁烨,念成执就易入魔障,不要走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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