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景明闭闭眼睛,“最后世渡两次劫难都未过,梁烨,你可知道后果?”
“自己取出来,趁着还新鲜。”梁烨抬起胳膊来,摊开手,掌心躺着块沾染血肉颈椎骨,看起来血腥又惨烈,他脖子上厚重布条已经被洇透,脸上早已血色尽无,却带着兴奋又痴狂笑,“要去找王滇。”
“王滇早已不在
“师父,师叔!”梁烨无视旁边试图劝阻项梦,“知道你们在这里。”
无人应答。
梁烨丝毫不在意,从袖子里拿出封信,喜气洋洋道:“师叔给留信,说有难可来太极观,现在都出殡,算不算遭逢大难?”
句话气得岳景明现身,提剑就要砍死这个孽徒,肖春和跟项梦赶忙去拦,大殿里阵鸡飞狗跳。
被拂尘抽个半死梁烨跪在蒲团上,龇牙咧嘴揉着胳膊冲面前岳景明笑。
黄纸漫天,刺眼日光洒下来,是座没有碑孤零零坟包。
梁烨盘腿坐在墓前认真烧着纸,旁边是满满当当黄纸和祭奠东西,“朕先烧点存着,王滇娇气难养很。”
荒山野坟,衣冠合冢,也算清静。
安定十九年,秋。
围猎厂上少年少女们兴高采烈,呼朋引伴,*员携家带眷,热闹非凡,吆喝声叫好声不断。
地望着他。
“皇陵太吵,朕和王滇都不喜欢。”梁烨将铲子甩,径直插进泥地里,看着那大棺材落在坑底,叉着腰美滋滋道:“朕和王滇两个人够住。”
充恒又很不争气地红眼眶。
梁烨将两件破破烂烂龙袍扔在棺材里,皱眉道:“泡水不知道会不会烂得更快。”
“可能会吧。”充恒陪着他蹲在坑前。
岳景明冷着脸问他:“梁烨,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
“知道。”梁烨不敢再嬉皮笑脸,敛笑意跪直身子,脖颈上厚厚布条洇出鲜红血,他低不下头,便只能垂下眼睛。
岳景明还要再打,旁边肖春和赶忙拽住他拂尘,恨铁不成钢地看梁烨眼,“行,这祖宗都快咽气,赶紧救人。”
“你自己选红尘道要做皇帝。”岳景明眼中罕见地浮现出怒意,“九世功德磨难,第十世人皇成仙,你可知世上多少修者苦修百年才勉强踏进门槛,自己身上落多少大机缘?”
梁烨抬眼道:“不要这些。”
梁烨兴致缺缺地支着脑袋,对崔琦道:“这秋猎实在没什意思。”
崔琦坐在轮椅上,冷淡地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安定十九年,冬。
十载山。
皇帝殡天哀乐声响彻在大都上空,皇帝本人正兴高采烈地跪在三清殿前。
梁烨沉默良久,将从荷花池里找出来那些零零碎碎东西全都扔进去,连同自己软剑和喜欢兵器,两只小乌龟老老实实地趴在龙袍上,旁边是两枚铜钱和两块模样玉佩,鲜红穗子在阳光底下格外漂亮。
“让它俩看着东西。”梁烨勉强满意,低头看眼手里两枚金戒指,捏捏,沾上手里泥。
“这个脏,王滇喜欢干净。”他将戒指攥在掌心,转头问充恒,“要不留着?免得王滇知道又跟朕吵。”
“好。”充恒起身去拿铲子,不敢去看他。
梁烨开心地将两枚戒指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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