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烨抬手按在他脑袋上,糊他满头发泥巴,“别跟梁寰学,动不动就掉眼泪。”
充恒使劲擦擦眼睛,“要跟着主子。”
“以后不是你主子。”梁烨恹恹地看着周围漆黑又高大宫墙和头顶上被宫殿割出来棱角分明天空,带着倦意道:“等事情都,离开皇宫,去帮和王滇看看大梁外面天。”
安定十九年,盛夏。
梁烨拍拍手上泥,转头看向推着棺材充恒,“依山傍水,师父来都得说这地方风水好。”
‘……这个是句号。’他问起,王滇便会耐心地解释,好像在分享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小秘密,‘句号意思是结束。’
‘梁子煜,你也就这手字能看。’
‘……扔进云水那封信?好奇啊,偏不告诉你。’
‘有些东西没就是没,给你复述都讲不出模样……’
‘世上事哪能都如你愿,你是皇帝也不行。’
圆润小石子,这个肯定是。
……铜钱,还好只过夜,绳子还在。
银杏叶子……他力气太大,被捏烂。
帕子。
坠着小金叶子脚绳。
他刚回宫时,对王滇身份十分好奇,那身料子奇怪衣裳似乎更能佐证他来历不明,但也没怎放到心上,后来王滇也不曾提起,他便也忘到脑后。
不见。
无缘无故凭空消失……是因为穿他来人也样消失。
“朕知道。”梁烨挥退跪满地宫人,看着熟悉又空荡寝殿,忽然有些茫然无措。
王滇什也没带走,什也没留下。
充恒气喘吁吁道:“主子,这是店家能打出来最大棺材,没你想要那种大。”
梁烨略带嫌弃地拍拍黑漆漆棺材,“也行。”
充恒欲言又止
梁烨全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攥着团泡得稀烂宣纸,伤口疼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充恒。”他转头看向旁边少年,“不想当皇帝。”
充恒兀得红眼眶,使劲吸吸鼻子,“哥,你想干什就干什,会直跟着你。”
形容狼狈满身是泥梁烨冲他笑得很灿烂,“不要你,要王滇。”
充恒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挂着红穗子玉佩……
充恒终于看不下去,跳进水池里和他块找,高悬太阳换成月亮,还是没有找全。
梁烨在池子里踉跄下,任凭水流没过口鼻,然后被充恒捞到岸上。
被脏污泥水泡天伤口泛着疼,他撑着胳膊靠在玉石雕刻栏杆上,摊开掌心,是团早就被泡烂信。
很多信,大部分是他写给王滇,王滇偶尔兴致来,会提笔在旁边仔细地临摹遍,临得相差无几,只是会习惯性地在旁边留个小墨点。
丹阳王死第十七天。
荷花池水尚带着寒意,冰冷刺骨,衣服破开水流声音在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主子,你身上伤……”充恒站在岸边满脸担忧,看着池子里面容冷厉梁烨,想下去帮忙又不敢,只能焦急地站在岸边劝他,“这池子底下全都是泥,都过天夜,那些东西又碎……哥!”
梁烨没搭理他,在池子里摸索着那些零碎小物件。
小半截沾泥树枝,但不知道是不是王滇。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