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和立进来,便带来身寒气。
谢殊挥退东昨,起身将窗幔给拉开。
外面明亮雪色透进来,驱散屋子里阴郁,谢殊颔首,“坐。”
宁和立笑,“如此客气,你这是有求于样子啊,谢公子?”
谢殊也笑,却没有说话。
戚家能好好在江陵这复杂地界屹立这多年,还真不定经得起查。
谢殊节骨分明手摩挲着扶椅,等东昨话音落下,这才淡声道:“你还记得锦衣卫职责吗?”
东昨低下头,面色愧,“察明理,究对错,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
东昨与东今不同,东昨不仅是谢殊随从,也是锦衣卫百户,有职位在身。
“可为戚小姐……”顿顿,东昨又有些迟疑。
“戚家事牵连颇深,是不是真被冤枉还概不知,若是您贸然插手,戚家却并不是被冤枉可怎办?王家公子本就在捉您把柄,若是因此把您打成和戚家是伙人,岂不是连累您……”东昨奉上盏茶,担心地说。
去戚秋院子里,他就跟在谢殊身后。等谢殊进去后,他和山峨水泱等人起等在正屋门外,可不同是,他会武功。
里面谈话也并没有刻意小声,所以屋子里头动静他听得清二楚。
也正因为听得清楚,他这才格外担忧。
戚家身处漩涡里头尚且无可奈何,谢殊远在京城又何必去趟这片浑水。
面片雪色,书房里却有些昏暗。
东昨见屋子里面实在太暗,便在谢殊身前紫檀木桌子上点两根蜡烛。
烛火摇晃,映在谢殊漆黑眸子里,忽明忽暗。
他身前还站着个人,锦衣卫装扮,看服饰像是个锦衣卫总旗。
若是戚秋在这,准能认出来,这也曾是蓉娘客栈位跑堂小二。
宁和立把拍在椅子扶手上,凑近谢殊脸上看,得意地说:“果然是有事求,没想到你谢殊也有有求于人时候。”
谢
谢殊睁开眸子,“戚家到底是否被冤枉,不是……戚秋说算,也不是说算,需要查过才知道。若真是事有蹊跷,戚家上下岂不是白白含冤。”
“此番谁也不为,只是对得起这身飞鱼服。”谢殊冷声道。
东昨不敢再说,连连称是。
正巧这时,外面传来阵窸窣脚步声,随即暗卫隔门禀告说:“公子,宁公子来。”
不等谢殊说话,门吱呀声直接被宁和立从外面推开,“年关将近,府上正事如此之多,你急匆匆地叫来作甚?”
况且……
江陵这个地界早就烂透,当年连先帝派下去巡抚大臣都在江陵个县州没个。
先帝当年大怒,督察院*员和锦衣卫大人往返去几趟,却什也没查出来。
如今这些年过去,只怕江陵浑水会更深。
便是陛下登基之后,对于江陵此处也是多有束手无错无奈。
景悦客栈事牵连甚广,也甚为棘手,锦衣卫又怎会只安插个人进去。
不知那人说什,谢殊静默许久这才挥挥手,示意那人退下。
谢殊下颚微收,薄唇轻抿,眸中跳跃烛火随着他合眸消失不见。
东昨深吸口气,却还是没忍住问,“公子,您真要插手戚家事吗?”
谢殊合着双目,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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