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素听罢,摇头,“若真是他,在光宁府司录司中他买通狱卒杀不成,而后自投罗网,从夤夜司出去便到太尉府上,既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是否更好动手些?既如此,那他又为何不动手?”
若真是苗易扬,那他可以下手机会太多,然而她在太尉府里养伤那些日,直是风平浪静。
“也许正是因为在他眼皮底下,他才更不敢轻举妄动,”周挺捧着茶碗,继续道,“不过这也只是韩使尊种猜测,还有种可能,这位朝奉郎,也仅是那凶手用来迷惑人手段之。”
“你们将苗易扬抓去夤夜司里?”倪素不是没在夤夜司中待过,但只怕夤夜司使尊这回绝不会像此前对待她那般,只是吓唬而不动手,他得官家敕令,有职权,任何涉及此案*员他都有权刑讯。
“使尊并没有对朝奉郎用刑。”
周挺直有差遣夤夜司亲从官监视与保护倪素,自然也知道她在来到南槐街落脚前,直都住在苗太尉府里。
“怎可能是他?”
倪素不敢置信。
在太尉府里时,倪素因为卧床养伤,其实并没有见过苗易扬几回,但她印象里,苗易扬文弱温吞,许多事上都需要他夫人蔡春絮帮他拿主意。
“其实尚不能确定,只是你兄长与那衍州举子何仲平并不识得什世家子,你兄长又不是什行事高调,来到云京这个陌生地界,何以凶手便盯上他?但不知倪姑娘可还记得,之前同你说,那何仲平借走你兄长篇策论。”
“倪姑娘可在里面?”
周挺隐约听见些许人声,正欲再敲门,却见门忽然打开,里面那姑娘窄衫长裙,披帛半挂于臂,只梳低髻,簪只白玉梳。
却不知为何,她颈间裹着方锦帕。
“倪姑娘,你这是怎?”周挺疑惑道。
“下雨有些潮,起疹子。”
周挺离开后,倪素回到徐鹤雪房中用饭,但她端起碗,又想起蔡春絮,心中又觉不大宁静,也再没有什胃口。
“苗易扬没有那样手段。”
淡雾在房中凝聚出徐鹤雪身形,他才挺过幽释之期,说话气力也不够:“苗太尉也绝不可能为其铤而走险。”
“你也识得苗太
倪素点头:“自然记得。”
“你兄长少与人交游,但这个何仲平却不是,酒过三巡亦爱吹嘘,自己没什好吹嘘,他便吹嘘起自己好友,你兄长诗词,文章,他都与酒桌上人提起过。”
“与他有过来往人中,有个叫做叶山临,家中是做书肆生意,何仲平说,此人认得位衙内,那位衙内喜爱收集古旧志怪书籍,正是苗太尉府二公子——苗易扬。”
“而他也正好参加过冬试,却未中榜。”
“不可能是他。”
倪素彻底将门打开,原本站在她身侧徐鹤雪刹那化为云雾,散。
周挺不疑有他,进后廊,他接来倪素递茶碗,立即道:“倪姑娘,今日早朝御史中丞蒋大人已将你兄长案子上奏官家,夤夜司如今已有职权彻查此事,韩使尊今日已审问不少人,但未料,却忽然牵扯出个意想不到人。”
“谁?”
倪素立即问道。
“苗太尉二公子,”周挺端详她脸色,“便是那位将你从夤夜司带出去朝奉郎苗易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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