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三财竟然没有死。
他到底,为什没有死?
“昂?”
他懒懒地应。
“你才十四岁便已经做进士,为何要到边关来?”青年说话小心翼翼,手中捏着个本子,越捏越皱。
“你手里捏什?”
他不答,却盯住青年小本子。
丹原烽火夜,铁衣沾血。
十四岁那年,他在护宁军中,被好多年轻面孔围着,喝此生第碗烈酒,呛得他咳个不停,张脸都烧红。
他们都笑他。
“小进士酒量不好啊,这可得再练练啊!”年轻校尉哈哈大笑。
他年少气盛,脚勾起柄长枪来,击破那校尉手中酒坛子,与他在众人起哄声中打过。
这几日夤夜司中没少查杜琮事儿,晁松认真地想想,拍大腿,“杜三财!对,就这个名儿。”
徐鹤雪瞳孔微缩,强烈耳鸣袭来。
倪素看见他身形化为雾气很快散去,她心中有些不太好感觉,便与晁松说几句话,等他离开后,便赶紧跑去后廊。
“徐子凌。”
倪素站在他房门外。
“哦,这个,”青年下更紧张,“徐进士,,想请您教认字,您看可以吗?”
“好啊。”
他第次见军营里竟也有这般好学之人,他坐起身来,拍拍衣袍上灰痕,问:“你叫什?”
火堆光映在青年脸上,他笑下,说:“杜三财。”
徐鹤雪栖藏于眼前这片遮蔽起来黑暗里,他指节收紧,泛白,周身莹尘显露锋利棱角,擦破烛焰。
“薛怀,你服不服?”
他以膝抵住那校尉后背。
“你们徐家功夫,能不服?”校尉薛怀也不觉丢脸,仍然笑着,“你年纪轻轻,便有这样漂亮功夫,小进士,那群胡人该吃你亏!”
酒过三巡,他枕着盔甲在火堆旁昏昏欲睡。
名腼腆青年忽然凑过来,小声唤:“徐进士。”
房中灯烛闪烁,徐鹤雪望见窗纱上她影子,“嗯”声。
“你……”
倪素有点想问他事,可是看着窗纱里那片朦胧灯影,她抿下嘴唇,说,“去给你煮柳叶水。”
她影子消失在纱窗上。
徐鹤雪还盯着那扇窗看,半晌,他衣袖覆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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