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证据是死人假证,但钱唯寅证据是他自己,他是真。”
徐鹤雪才找到董耀,却未见钱唯寅时,便猜出钱唯寅打算,但他赶至张府却已来不及,张敬已经入宫,并且极有可能带上钱唯寅。
“只要是真,官家便不能向他发难,亦不能治他死罪。”
蒋先明是直臣,徐鹤雪老师张敬亦是直臣,但蒋先明是官家直臣,张敬则是生民直臣。
若是蒋先明重提粮草案,即便是手握钱唯寅这个铁证,只怕他也不会有什好下场,但张敬不样,他桃李满门,虽流放十四年亦有盛名不衰,正元帝请他回来与孟云献再推新政,正是要用他时候。
“你可有想过,跟随你前去代州人无生还,为何唯独你能安然回京?”徐鹤雪并不在意他信与不信,“钱唯寅精明狡猾,否则他也不会活到现在,而你初出茅庐,他不与你交底却能骗得你路同行,你以为,粮草案背后之人比之钱唯寅,凭何会在你身上犯蠢?”
董耀怔,随即想起自己这路,在代州所遇追杀虽多,但细想之下,他也并未受什损伤,甚至于回京路上是风平浪静。
他以为是自己躲藏得好,可面前这个人却对他说,那名要与他起上京告御状代州乞丐竟是丰州逃官钱唯寅。
董耀脸上阵红阵白,他满心惊疑,却听面前此人又道:“不必你说,亦清楚,令你去代州查这桩陈年旧案人是谁,但你可有想过,你平安归京到底是你命大,还是有人故意放过你,借你引出你之上那个人。”
董耀脊背发寒,“你是说,从代州带回来东西,会害他?”
天阴而雾浓,董耀趴在泥水里,将蓝布包裹东西紧紧地护在怀中,他怒视那个持剑而立,戴着帷帽年轻男人:“你以为凭你三言两语便会信你?”
“董耀,与你同行乞丐叫什名字?”
帷帽之下,那道嗓音冷静。
“什乞丐,不知道。”
“却知道他是在丰州弃任失踪钱唯寅,”徐鹤雪走近他,隔着帷帽轻纱,他果然从此人脸上瞧出几分端倪,“看来,他确向你隐瞒身份。”
正元帝可以轻易杀个近臣,却不会轻易杀张敬。
“所以你才拦下……”
董耀是什都想明白,他喃喃似抬起头,却见此人原本干净整洁衣袍竟不知不觉浸透血色。
“你立即去找孟相公,”
徐鹤雪几乎有些站
任俊已死,认罪书上内容究竟是真是假,这段时间,也足够那些人应对,甚至能转白为黑,而所谓证据只怕也是假。
否则,那些人绝不会放任他将其带回云京。
“可是钱唯寅!”
董耀越想心中便越是不安,“他既是如此心思缜密人,万他从这里发现什端倪,若他去寻……”
“张相公”三字他没有脱口。
“你介读书人,敢赴代州查十六年前粮草案,不得不说,你确颇有你父亲陆恒胆魄。”
董耀听他提及父亲,猛地抬眼,“你是谁?如何识得父?”
“与你父样,亦是文端公主府旧人。”
徐鹤雪言语平淡。
“不要以为你这说,便会信你,”董耀撇过脸,“文端长公主离世十三年,又如何得知公主府还有几个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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