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王嗓音发干。
“为什?因为连你也不知该不该信他,于心而言,你想信他,可铁证如山,你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张
嘉王张口欲言,却被张敬打断,“想问殿下,这多年,你可有在心中怀疑当年那个令你在庆和殿外磕破头也要为他求情人。”
嘉王浑身僵硬,过往诸般记忆袭来,犹如只手紧紧地攥住他心脏。
嘉王沉默,令张敬下明白,他沉默良久,才开口道,“记得他是七岁入京便被文端公主送来门下做学生,那时殿下你与他相识,为友,后来你受封嘉王入宫,他知道你在宫中昭文堂读书,常受其他宗室子弟欺负,所以请文端公主帮他入宫,与你块儿在昭文堂内念年书。”
“后来他带你来家中见,请收你做学生,如此才有殿下你与之间这段师生之情。”
嘉王呼吸发紧,“老师,您别说……”
张敬抿口茶,“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拖到今日才来见你,时间也正好,若再迟日,你便离京去。”
“老师,为何?”
嘉王不明白。
“官家至今无子,这回想起你来,你应该知道他心里在衡量些什。”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永庚不愿。”
不住,殷红血珠顺着腕骨滴落,他勉强稳住声线,“请他……劝说张相公,莫伤己身,莫沾风露。”
——
重明殿殿门掩去诸般光线,此时嘉王妃李昔真已不在殿中,唯余嘉王与老师张敬二人。
“殿下要走?”
张敬坐在折背椅上,看见帘内摆得凌乱箱笼。
“今年已是新岁,距他服罪而死之日,已有十六年,”张敬却并没有停下,“殿下,你可有祭奠过他,哪怕回?”
嘉王立即想起雀县,那是他与徐鹤雪十二岁那年去过最远地方,雀县有座大钟寺,他们曾在那座寺中敲过那口大钟。
交游玩乐,恣肆张扬。
徐鹤雪死之年,他又去过那座大钟寺,带件寒衣,他妻子替他,亲手在那件氅衣上绣字。
“没有。”
“你不愿,”茶碗被张敬搁在案上,他抬起眼来审视着这个十几年都没见过面学生,“是因为什?因为这座皇城曾锁住你,你惧怕它,还是因为官家厌恶你,你惧怕官家?你惧怕,竟让权力在你这里也文不值。”
“父死之年,尚且年幼,官家与朝臣之间博弈,便是其中被他们拿捏来,拿捏去那颗棋子,稀里糊涂地受封嘉王,在这宫中没有过过天好日子。”
嘉王喉咙发涩,“知道这世上有是人对权势趋之若鹜,可在这世间最高最冷地方长大,见过它真容,不愿受它摆弄,亦不愿用它摆弄他人。”
“殿下是否忘,你是宗室中人,不是寻常百姓,”张敬神情寂冷,淡声道,“权势有时亦是责任,你拿起它,便是担负你本应该担负责任。”
“老师……”
“是。”
嘉王自在彤州收到老师书信起,他便直盼望着能再见老师,可此时与老师坐在处,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话。
“殿下心中定在想,为何寄信与你,却又迟迟不见你,”张敬手捧茶碗,轻吹热雾,“是吗?”
嘉王点头,“老师,是回来见您。”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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