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契勒眯着眼将那位沈知州审视片刻,又捻起来块带血肉喂给猎隼,“相信二位大人也知道,杨天哲这个人用你们齐人话来说就是棵草,左右摇摆,其心不定,用是用不好,只有杀才省事,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啊对对对。”
沈同川点头。
而宋嵩则看着苏契勒,意味深长道:“大齐与丹丘之间和平得来不易,在雍州监军,自不能做破坏两国邦交罪人,相信王子亦无此心。”
苏契勒面上起初没什表情,直到他肩上猎隼忽然展翅,朝宋嵩等人飞去,时间,众人匆忙躲避。
“宋大人好胆识啊。”
他皮笑肉不笑。
风吹云卷,尘沙飞扬,宋嵩身袍服被吹得乱舞,他稍稍低首,“苏契勒王子,今日与雍州知州起来此,王子应足见等诚意。”
苏契勒语带轻嘲,“你宋大人诚意,本王子已见识过两回。”
“这其中定有误会。”
徐鹤雪抿几口荻花露水,倪素伸手过来,他便顺从地将水囊递还给她,又将掀开半边面具重新戴好。
段嵘在他们后面,惦记着这位倪公子并不愿让人看他被损毁脸,便也没有朝他多看,“你要说给沈知州话,都说。”
“嗯。”
丹丘旗帜在疾风中飞扬,胡人毡帐就在胡杨林对面那片山坳之间,宋嵩与沈同川车舆穿过胡杨林守军阵前,前行百里方见丹丘兵士列阵在前,腰挎金刀,或持长枪,他们犹如静伏山脉,漆黑甲衣,镶嵌毛边被风吹得翻飞,派肃杀之气。
宋嵩与沈同川车舆不能再往前,二人被扶下车,带着众亲兵与段嵘等人步行朝前。
徐鹤雪立时将倪素拉到自己身后,随着人群移动几步。
“哈哈哈哈哈哈!”苏契勒忽然大笑。
宋嵩脸色有些不好,面整理衣帽,面回头,却见苏契勒站起身,只含下指节,吹出短促声,那
宋嵩面不改色,“大齐与丹丘订立盟约,行交好之实,若与王子为难,岂非伤及两国邦交?”
“好,那你宋大人倒是说说看这之中到底有什误会?”
“啊,这个,是咱们先前派出斥候来报,说杨天哲起义军中还带着些老弱妇孺,”沈同川被宋嵩盯眼,便张口道,“到底都是齐人,这个杨天哲摆明就是用那些妇孺来挟制们嘛,宋大人本欲发兵,可又不得不顾及那些辜负妇孺性命,所以就花费些时间探查消息。”
苏契勒哼笑声,“那你们探查出什消息?”
沈同川双手插在袖中,清清嗓子,“老弱妇孺是假,叛党是真,杨天哲不过是想趁机挑动两方战火,届时,他才好带着起义军投诚故国。”
倪素走在最后面,看见胡人兵士如同黑压压层云散开两旁,逐渐露出身后那片在天光之间雪白毡帐。
黑云笼罩这片山坳,只在中间留有条狭道,无言威势在这些胡人兵士冷漠而凶悍目光中直逼这行从雍州关来大齐人马。
“王子,他们来。”
裨将扎赫手按着金刀,低声对坐在椅子上青年王子说道。
乌络苏契勒肩头停着只猎隼,手中捏着块生肉,等猎隼低头来啄掉那块肉,他才揉下沾血指腹,掀起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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