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两军交战,最忌临阵倒戈之辈,”
苏契勒扯着嘴角,“若在丹丘,此人血都该放干在阵前祭旗。”
倪素听见他们谈话,只是轻飘飘字句,却很重很重地压下来,将个名字反复碾碎在尘泥里。
而她身边徐鹤雪什反应也没有,他只是在看那匹马,它忽然像发狂似,不受牵它兵士管束。
苏契勒鞭子打过去,白马身上添道极深血痕,它依旧胡乱嘶鸣,试图挣扎,扎赫忙叫几名勇士过去制服它。
“听说是西域番邦最好品种,比咱们丹丘马还要好上数倍!”苏契勒回头瞧着那匹白马,“这马本是阿多冗,说起来,它与你们齐人还有些许渊源。”
苏契勒再将目光挪回宋嵩与沈同川身上,意味深长,“你们可知它是谁种?”
宋嵩与沈同川相视眼。
“你们大齐玉节将军徐鹤雪有匹骏马,那应该是牧神山战中,唯活口。”
苏契勒隐去笑意。
胡乱啄人猎隼便立时飞回到他肩上。
“对不住宋大人,这只猎隼脾气差,有时也是管不住。”
苏契勒脸上扫阴郁之色,扬着眉,“只奉父王令守居涵关,只是你也知道,阿多冗将军在之前驻守居涵关,他无故枉死,军中是多有怨言,何况他是死在你们玛瑙湖,若不来询问,又如何能服众?两国邦交你宋大人不敢毁,苏契勒又如何敢轻易毁之啊?”
“王子,双方既都不想伤及邦交,那们又怎会冒险谋害阿多冗将军,还将他弃尸于玛瑙湖?这岂非自相矛盾?这原本就是个误会。”
沈同川说道。
“它是个长反骨坏种,就跟它爹样,阿多冗当初就没能制服徐鹤雪那匹马,所以配种之后,干脆就将那畜生杀,没想到这个小,依旧是个不听话,”苏契勒冷笑声,将鞭子扔给旁扎赫,“老子也没那个耐心再驯它,再好马,不知服从,不知惧怕,不知道谁是它主人,也都是没用畜生,还不如晚上杀来吃肉。”
“良驹难得,王子何不耐心些。”
沈同川看着那匹白马,心中复杂。
苏契勒笑声懒得说话,却问宋嵩,“宋大人今日既然来,便给本王子个准话,杨天哲,你杀是不杀?”
宋嵩还没开口,沈同川便抢先道,“这是自然!今日宋大人来此,便是与王子
当年牧神山战,无论于大齐还是丹丘,都是损失惨重战。
大齐靖安军全军覆没,而丹丘将领蒙脱与他麾下兵士们亦无人生还。
宋嵩与沈同川脸色皆有些变化。
时年大齐与丹丘针锋相对,不似如今这般至少还维持着表面和平。
宋嵩负手而立,“官家已经褫夺他切军功封号,此人是比杨天哲更为可恨悖逆之徒。”
苏契勒还没说话,众人只听得声马儿嘶鸣,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被名胡人兵士牵那匹马吸引。
通身雪白毛发,几乎没有丝杂色,鬃毛却显得有些银灰,底下带着圈缠着金丝彩绦,行走间金铃晃动。
日光越明亮,它毛发越润泽。
面具之下,徐鹤雪双眼几乎定在那匹白马身上。
沈同川双眼睛亮亮,他不由赞叹,“王子,好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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