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那匹马,叫什名字?”
倪素问。
徐鹤雪想起今日乌络苏契勒所说那番话,他闭闭眼睛,“悬星。”
倪素将这个名字默念声,说,“真好听。”
“它长得很像悬星,对吗?”
倪素却攥住他手腕。
他看不清她脸,不知道倪素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他,她垂下眼睛,视线落在他手背,起伏青筋覆在冷白皮肤底下,这只手无论是握笔,还是握剑,都那有力。
“想喝水。”
她说。
徐鹤雪言不发,却没有再收回手,只是将被子裹在她身上,再扶着她坐起身,将软枕支在她身后。
青穹将徐鹤雪扶到床沿坐着,便迈着迟缓步伐回头去找新蜡烛。
徐鹤雪看不清倪素,却感觉到自己衣袖被牵扯下,他抬起眼帘,只见她轮廓模糊,“还疼不疼?”
“这话,也正想问你。”
倪素咳嗽声,声音虚浮无力。
她面前这个人已换身衣裳,干净柔润淡青圆领袍,中衣领子雪白严整,没有丁点血迹。
奴交过手,撬开他们嘴,你或许也能知道些有用东西。”
徐鹤雪轻抬下颌,“还有杨天哲,他在王庭虽为末官,却也不可能什都不知道。”
雍州军旦与石摩奴手底下居涵关守军开战,那大齐与丹丘十几年来表面平和,就将彻底被击碎。
雍州不可避免,将要面临场恶战。
“倪公子不是要见杨天哲?”
徐鹤雪颔首,“它们同样有银灰色鬃毛。”
不同是,悬星腹部有些杂色,而今日这匹马则是通体雪白,毫无杂色,唯有鬃毛泛着银灰。
徐鹤雪在军中多久,悬星便伴他多久。
荣与辱,它皆在侧。
“这算不算是种缘分,悬星虽然不在,可是它小马来到你身边,它那
倪素用没受伤那只手接过他递来茶碗,抿几口,干涩喉咙终于好受许多,恰逢青穹进帐,抱回来些蜡烛,在旁摆弄烛台。
“那匹白马呢?”
倪素靠着软枕,问。
“阿爹正在给它喂草料吃,方才过来,还见它边吃边在摇晃尾巴呢。”青穹听见她声音,便转过头来,慢吞吞地说。
徐鹤雪安静地听,没什反应。
脱去那个铜质面具,他又裹上长巾。
“没事。”
徐鹤雪神情平静,伸手摸索着在旁案几上倒碗热茶,端来她面前。
倪素身上没有力气,起不来,徐鹤雪听见衣料摩擦被子窸窣响动,她因疼痛而溢出短暂气音,他立时将茶碗放回,又俯身来扶她。
他手才扶住她肩背,冰凉温度透过中衣贴来倪素皮肤,她颤下,其实只是很细微下,但他手顿,立即要松开她。
秦继勋点点头,“待他们安置好,便让你二人见。”
秦继勋没有多待,唤来名医工匆匆包扎伤处,便又起身去忙战后军务,徐鹤雪被青穹扶入帐中,其中灯烛已烧没大半,他视线很模糊。
“倪姑娘,你醒?”
只听得青穹忽然声,徐鹤雪立时偏头朝竹床那面看去,只见道不甚明晰影子,他听见她“嗯”声,嗓音干哑:“青穹,麻烦你将烛台上残蜡换,再拿火折给。”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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